第二章 魂兮不归
开。
赵高在案几前坐下,头脑一阵晕眩,定了定神,才向站在面前的女婿说:“乐,你该去为朝廷做事了。”
女婿等这句话等了许久许久了。曾经有那么一回,说是要把他安排到蒙毅的身边去,可是,回来的岳父脸色很是不好,只是很简短地说:“那事儿不行了。”再没别的解释。女婿就只能等待。这一等待,等得好苦啊!漫长的等待啊!等待得几乎绝望!
“我去朝廷的时候你就随着。我要睡一会,就睡一炷香的时间。你给我看着,到时候就唤我。必须把我叫醒。”
赵高就起身,去了夫人的房间,让夫人去女儿那里去,他和衣就躺到了床上,被子一盖,他感受到了夫人热乎乎的体温,很快就进入了沉睡之中。
女婿怔怔地望了会沉睡着的岳父,去燃了一炷香。府邸,供奉着一个牌位,只四个字:赵氏先祖。而后,阎乐站在了岳父大人的床前,看着熟睡中的岳父,一阵感动,热泪扑簌簌而下。岳父大人的发丝先前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但是,此时,有些零乱。而且那发丝中白发赫然地多了,已经多过了黑发。脸色蜡黄。那一双杏核眼仍然漂亮着。岳父大人、他的女儿、他的弟弟,都有着这么一双杏核眼。而岳父大人的睫毛甚至比女儿的还漂亮呢,湿润润地打着卷儿。那鼻翼翕动着,发出均匀的呼吸。那均匀的呼吸使你觉得此时这个世界是多么地宁静。岳父大人安详着,这个世界安详着。虽然是女婿,可是岳父大人视己如子。甚至比对待他的兄弟还亲!关于职位,他可是先想到的是女婿啊!全仗着岳父大人,荫庇着这一大家子啊!多年前,一个流浪儿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想到了在一片庄稼地的边上,看到了一个窝棚。他的怀中藏着他偷来的一只鸡,为了怕那只鸡叫唤把自己窃贼的身份暴露,他扭断了那只鸡的脖子。在那个窝棚,在秋夜的星空下,他可以把那只鸡烤了,只自己一个人美美地享用。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口水都流了下来。到了那个窝棚,他还向里望了望,黑洞洞的,他相信不会有人。他还坐在窝棚跟前望了会儿夜空,让自己稳当了,才划拉了些玉米秸,点燃,这才想起应该找个棍,好挑着鸡。匆忙地找了根木棍,从鸡屁股插了进去,挑在火上烤。呼啦一下,鸡毛着了起来。应该把鸡毛拔了烤,太心急了。就那么烤吧。鸡毛着成了一团火,包裹了鸡的身躯。“喝!喝!”他惊叹着,快速地旋转着木棍。还腾出了一只手,把窝棚上的玉米秸往火里填。木棍要被烧断,他要把鸡赶紧挑出,可是,鸡掉进了火堆,一只大手伸进了火堆抓出了鸡并撇到了一边流浪儿这才发现身边蹲着一个人啊地大叫着连忙跳开。那人呲着牙冲他笑。“你、你是谁?”他惊恐地问。那人没回答,去把那个黑糊糊的鸡拣了起来,鸡屁股上的那截木棍还在冒烟呢,那人剥掉了鸡身上的炭灰,又把刚才烧短了的木棍从鸡屁股捅了进去,在火上继续烤着,显然比流浪儿会烤,人家不光旋转木棍,还来回地摆动,从从容容,那鸡呲啦呲啦地响,油汪汪的。流浪儿蹲在一边看,直舔嘴唇。烤熟了,那人把鸡往流浪儿眼前一递。流浪儿的目光这才离开那鸡,望向了那人,那时看到的就应该是年轻时候岳父大人的形象。“我们一家一半!”流浪儿说,接过了鸡,扯下了一条腿,递给那人。那人笑笑,接过鸡腿。少年一边捧着鸡啃,一边不时地瞄着那人手里的鸡腿,预备着人家要是啃完了就再给扯一块去。可是人家吃得很慢,细嚼慢咽。这也不像是讨饭的呀?少年就奇了怪,问:“你是做什么的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这是去咸阳。”“咸阳?去那做什么?”“去找我的哥哥。”“哦。可你怎么不住客栈?没钱了吗?”“我已经和你一样了,身无分文。”“那你就得讨饭了。”“我不会讨,只好到菜地里拣些东西。”“哦。你也不算笨。我才不去城里讨饭呢,城里的人坏,不给你的。我净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