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将军漠北布阵
军机,休怪本将忍痛割爱。”
“好一个忍痛割爱。”李广讷讷自语,他怎会不明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呢?卫青完全可以以违抗军令的罪名杀了他。其实,对于死他并不害怕,只是还没有为三千子弟报仇,就这样死在主帅刀下,他觉得太不值得了。
李广回转身时,已恢复了一位老将军“含刀饮剑”的理智。
“请转告大将军,老夫遵命就是。”
这边,李晔打发送信人上路后,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提到了卫青面前。
“大将军为何不让李将军担任前锋呢?”
“唉!这是皇上的意思,皇命难违。皇上本意是不让他出征的,后来他一再请求,皇上才勉强答应了。可第二天,皇上就召本将进宫,暗中叮嘱一定不能让老将军靠近前沿。皇上也是为了他好!”
“下官明白了。”李晔为刘彻对一个老将的细心关怀所感动。他更被卫青的侠骨柔肠所感动,他为自己能够在卫青身边做事而分外满足。
但是,这一回李晔错了,只一心参赞军务的他很少窥探别人的内心,更没有注意到从拿到供词到李广负气辞别这短暂瞬间卫青心理的微妙变化。
听了李晔的回答,卫青满意地笑了。
他为内心仅有的那点私心没有被人发现而感到欣慰,是的!擒住单于,这是何等的殊勋,这样的机会他是绝不可能拱手让给别人的。
与李广一样,他有一种预感,打完这仗,他大概也就只能待在中朝了。皇上的性格他知道,像他这样不断获得封赏的人,总有一天会让皇上不放心的,他也应该急流勇退。
这样想着,卫青便道:“请中郎速传两位公孙将军和后将军到帐下议事。”
“诺!”
这三人一个是他的连襟,一个是他的恩人,一个是长公主的儿子,说起话来自然少了许多的生分。
正是月上中天的时候。走出帐外,抬头望月,李晔惊异地发现,浩浩星空中,被众星拱卫的北斗星竟然位置偏南了。
漠北的第一仗,于次日辰时二刻由卫青命令发起进攻。
汉军骑兵的神速遏制了匈奴强弩的发挥,一万名匈奴骑兵与五千汉军骑兵很快地胶着在一起。
赵信的军队企图以优势兵力对公孙贺与曹襄的骑兵形成合围,却不料被卫青识破,他利用匈奴军以部族为骨架、管制分散的弱点,以公孙贺一军牵制赵信,而以公孙敖和后曹襄所部集中攻打耶律孤涂的军队。
双方的骑兵像决堤的洪水,在辽阔的草原上掀起波峰浪谷,将士的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和嘚嘚的马蹄声。
陷入极度疯狂的士卒们,眼里看到的再也不是一个个人,而是一丛丛草芥,战刀扫过,立即倒下一片。
生命从没有像战场上的这样坚韧,为了将对方置于死地,为了求得自己的生存,哪怕遍体鳞伤,仍然奋不顾身地冲向敌人。
生命也从来没有像战场上的这样短暂,刚才还高举战刀、狂呼冲锋的年轻骑兵们,瞬间就身首异处。
战马哀嘶着围着它的主人旋转,它想用自己的体温唤醒它的主人,可留给它的只有惨烈。
公孙敖率领部下死死咬住耶律孤涂的当户不放,不断削弱敌人的有生力量。
他十分感激卫青将这次立功的机会从李广那里转给自己,希望能够在这次战役中亲手擒住伊稚斜,好洗雪多年带兵出战、多年无功的耻辱。
他率先冲到当户面前,挥动手中的大刀,直取当户的命脉。
匈奴当户伸出长枪,刺向公孙敖的咽喉。
公孙敖奋力挡开当户的兵器,迎头砍去。
匈奴当户架开公孙敖的大刀,拨转马头,朝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