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轮台罪己明得失
天就都过得愉快。
躬耕回来,他就思谋着为皇上安排一次游钜定湖。
这个奏章是通过包桑呈送给皇上的,包桑走进行宫,看见田千秋正和皇上说话。
刘彻接过奏章,粗粗浏览了一遍,转给田千秋问道:“爱卿以为如何呢?”
田千秋看后道:“现在天气转暖,皇上既然来此,也不妨一游。太守之奏,有益健体,比方士们强多了。”
“如此甚好!那就依卿所奏。传朕旨意,明日游湖。”
“诺!”包桑转身便离去了。
齐郡太守备了三条楼船,一条由他与钜定县令乘坐,为皇上作引导;第二条船是专为皇上准备的巨大楼船,上面各种器具、饮食一应俱全。齐郡太守请皇上登船时,刘彻却拉着田千秋的手道:“爱卿多日劳苦,就与朕同乘一船吧!”
田千秋很是激动,就跟刘彻上了船。
第三条船上坐的是上官桀和桑弘羊,还有羽林卫。
钜定湖波光粼粼,春水荡漾。刘彻站在甲板上,视野内,一碧万顷,浩渺无垠,湖对面的山丘,只留下一抹青蓝。回想起前些日子的海上遇险,刘彻道:“毕竟湖与海不同,水平和多了。”
田千秋眯着眼睛望着远方,跟着皇上的话音道:“陛下有所不知,钜定湖可与长安的人凿湖不一样,若是发起怒来,也是阴风怒号,樯倾楫摧。”
刘彻“哦”了一声,恍然道:“看来这水性一如人性,知之,则利;茫之,则害啊!”
“皇上圣明。”
“朕在年轻时曾读了荀卿的《君道》,不甚了解,总以为朕一人权鼎在手,即可号令天下。今番出海游湖,方悟他所言‘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的道理。”
见田千秋点了点头,刘彻继续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
前面有一沙洲,湖水于此处形成一个漩涡,楼船绕沙洲前行时,出现些微的晃动和倾斜。田千秋触景生情道:“民之情若水,顺之,则长风万里;逆之,则有覆舟之危啊!我大汉历五世而鼎兴,乃在知民意也!”
刘彻觉得,田千秋的话说得在理。他悄悄地打量着田千秋,忽然就想起建元初年的丞相卫绾来。这两人的性格何其相似,既不像窦婴、汲黯那样锋芒毕露;又不像公孙弘那样喜欢朝后奏事。这样的人若是做了丞相,阁僚们大都会心悦诚服的。只可惜当时自己太年轻,总以为卫绾太迟暮,跟不上趟。
也许,只有经历了这么多风霜,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知人善任。
“爱卿好自为之,朕望爱卿能担大任啊!”
这话来得太突然,让田千秋还来不及思考。尽管他知道自己在年龄上与皇上不相上下,可终究入朝太晚,资历尚浅,尚不敢有多余之念,可皇上目光中的信赖却让他把皇上的期待看成一种责任,就无法将那份自谦说出口了。
“谢皇上隆恩。”
田千秋没有想到,他在钜定湖上与皇上的谈话,会给他的仕途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在另一条船上,上官桀与桑弘羊却始终没有绕开“立嗣”的话题。
“大人到了酒泉,定然知道光禄大夫对立太子的想法吧?”
桑弘羊摇了摇头:“这位霍大人不要看岁逢中年,可处事却是滴水不漏。他看了皇上送去的《周公辅成王图》后,只说了一句‘在下知道了’,就再无下文。”
“哦!”上官桀看了一眼桑弘羊,“太子已薨一年,案情也真相大白,国嗣却依然空虚,这终非长策啊?”
“可不是么?京外的几位皇子引领眺望,蠢蠢欲动,再拖延会出事端的。”
上官桀点了点头:“此次回京,本官将面奏皇上,劝皇上早日立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