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未央宫重现春风
?”
“这个……”薛泽想了想道,“微臣惟皇上之是而是,惟皇上之非而非。”
老滑头!刘彻在心中骂道。随即他又转头向公孙弘:“内史有何看法?”
“微臣以为,巫蛊一案既已定案,就不应反复。如此大案,纵有些许纰漏亦在所难免。何况巫蛊一案,关系卫夫人安危,我等作为臣下,应该深解皇上意图,切莫旁骛枝节,自相抵牾,影响新制推行。”
“大人何出此言?”汲黯对公孙弘的回答很不以为然。而更令他吃惊的是,追究张汤的责任,本是事前三人的约定,怎么到了朝堂,他竟出尔反尔了呢?儒家不是向来主张仁、义、礼、智、信么?此何信之有呢?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他对公孙弘的弃信背约投以轻蔑的讽刺,“臣在渤海任太守时就曾听人说,齐人多诈而无情实。今公孙大人一番举止,果然如此。皇上,公孙大人事先同臣等约定此谏,东方大人与臣皆如约,惟公孙大人背之。人无信,不可立也。像这样口是心非,阳奉阴违之徒,还能相信他会忠于朝廷么?”
但是,公孙弘对汲黯的指责不予辩解,只是一脸委屈地对刘彻道:“臣不怪汲大人。知臣者以臣为忠,不知臣者,以臣为不忠。臣心中唯有大汉社稷,素来将个人毁誉置之度外。”
张敺此刻也接着公孙弘的话说道:“内史言之有理,如此折腾下去,必是永无宁日。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
刘彻很专注地听着大臣们的廷辩,觉着汲黯、东方朔等人过于书生气,倒是张敺和公孙弘比较通达,因此他很适时地为这场辩论做了结语。
“内史之言正合朕意。朕意亦是如此,往后再有拿此事滋生事端,朕就不宽容了。”
其实关于巫蛊案株连无辜的风语,从东市行刑那天起,就不断地吹进刘彻的耳朵,而关于公孙弘的处事风格,他在屡次召见时也有感觉。在他看来,这个朝廷就像一个池塘,既需要有鱼浮在水面,也需要有鱼沉于池底。如果没有郅都、张汤,那还有谁会畏惧皇上的威严呢?如果没有汲黯、东方朔,那些肆权弄威者岂非有恃无恐?而公孙弘这样的人恰恰是执其两端而用其中,不偏不倚,在和而不同中维护着朝廷的稳定,这自然是汲黯等人所无法理解的。
刘彻这样说,大臣们自然便没有话说。他随之将思路转到“限民名田”上来,朗声问道:“大农令来了么?”
“臣在!”
“朕要你清理‘限民名田’,可有结果?”
郑当时将手中的竹简递了上去,刘彻大致浏览了一下道:“奏疏待朕早朝后再看,爱卿就将‘限民名田’的情势阐述一下吧!”
“诺。”
随后郑当时开始如数家珍:“自重启新制以来,各郡国遵照朝廷旨意,开展计口限田,卓有成效。至元光四年,我朝域内人口达三千六百万口,比秦和太祖高皇帝时增加了一半还多。户以五口计算,约为七百二十万户。先皇文帝时,曾诏令劝农桑,人口和开垦土地大大增加,到后来,郡国豪强逾制侵占私田,致使贫者无田而国家赋税日少。赖皇上神威,各地打击豪强,还田于民,现全国可耕之地已经达到八百二十七万零五百三十六顷。兼并之风得到抑制,百姓无不称颂皇上圣德。只是……”
“只是什么?”刘彻皱了皱眉头,“若有抗旨者,无论王公贵族,依律惩治,决不姑息!”
“只是关中近年干旱少雨,民虽有田,收成减半。故臣以为,穿渭引渠,傍南山而下,至河三百余里,不仅可使关东粟米转输京都,还可以灌溉沿渠民田万余顷。只因工费浩大,需耗民力数万,所以臣请皇上下诏,敦促京畿郡县发民而为之。”
刘彻听着,眉宇间喜不自胜,他的目光掠过站在大殿上的大臣们,高声说道:“众卿听到了么?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