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龃龉始觉心隔远
孩子嘛!看看朝廷那些王公子孙,哪个在这样的年龄不是在玩耍呢?”长公主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卫青与长公主席地而坐,他接过翡翠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将门之后,如果成了纨绔子弟,如何对得起皇上的恩典啊?”
“大将军还记着那件事啊?”
因为给儿子求封,他们夫妻之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冲突,直到出征定襄也没有云开雾散,中途长公主虽然托霍去病带了信,可现在看来,那横在他们之间的心结依旧没有打开。
长公主就是不明白,作为父亲,卫青为什么就不能替儿子们着想呢?但现在,她只想千方百计淡化这些,她珍惜的是他们之间难得的相聚。
“本宫往后对他们多加教诲就是。”
长公主的柔情在卫青的脸上停留了许久,说话时眼圈就红了:“看看!一仗下来,人又瘦了许多。司马相如常说,久别胜新婚。你这是怎么了,刚刚回来,就批评儿子……”
“好了!过去了就不说了。”卫青的表情开朗了很多。
其实,女人是很容易满足的,就是长公主这样的皇家贵胄,也一样对男人的爱有着期盼甘霖一样的焦渴。她要翡翠准备酒菜,她要把几个月来的每滴思念都注进浓浓的酒酿里……
夫妻间的叙话,没有任何禁忌,从府中的大小变故,到前方战事的惊心动魄;从霍去病脱颖而出,到朝廷对有功将士的封赏,无拘无束,话随心走。
说到没有加封爵禄,只赏赐千金,长公主就为卫青打抱不平,声言改日要进宫面见皇上,讨个说法。
卫青用淡然抚平了长公主的愤懑:“倘若如此计较,那长眠在边塞的三千士卒又该如何呢?不管怎么说,皇上没有追究用兵的失误,已属万幸。想想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我就非常不安。”
“夫君总是这样小心谨慎。”长公主嗔怪道。
卫青除了报以宽容的憨笑,没有再说什么。她毕竟是皇家的长公主,当今皇上的姐姐,他不能不顾及她的这个身份……
卫青斟满一爵酒谢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夫人为府上诸事操劳,请夫人饮了此爵。”
长公主急忙举爵应道:“夫君劳苦功高,应当本宫先敬才是。”
两人相互推让,晶莹的酒酿顿时洒到了衣襟上。长公主投给丈夫的目光,星星点点间都荡漾着柔和,生怕一不小心,眼前这个男人就丢了。
“夫君,你我永远就这样该多好啊!”
“呵呵!那哪能呢?我还是皇上的人啊!”
太阳的金线拉着婆娑的竹影淡淡地涂在织锦的幔帐上,长公主望着西斜的太阳,多希望上苍赐予她一条纤绳,系住这流逝的光阴,把这卿卿我我永久地留在身旁。
卫青怎能读不透长公主的心思呢?他当下就道:“我今日已谢绝一切应酬,一心一意地陪着夫人。”
长公主闻言不能自持,不由得越过案几,依偎在卫青的怀抱里。
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偶然的话题,就让这缠绵的气氛从身边流走了。
长公主借着酒意说给一个让卫青十分不解的消息:“夫君知道么?皇上最近要为王夫人庆寿,大臣们都纷纷张罗着送礼呢!”
“朝廷财力不是很紧么,皇上还不得不诏令郡国买武功爵和令民赎禁锢呢!是谁又在皇上耳边吹风呢?”
“国家财力再紧,难道还没有给心爱女人庆祝寿诞的钱么?”
“王夫人春秋尚富,年不过二十一二,过什么寿诞?”
“那是皇上的事了,做臣子的只要顺从就行了。”
长公主隐瞒了一个环节——那就是她向皇上谏言要为王夫人过寿诞的。她当然不会告诉卫青,这不过是她向卫子夫一连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