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李广出奇却敌兵
边的士卒喊道:“可有陇西来的人么?”
士卒中一位十八岁的青年站起来回答道:“报将军,小人是从陇西来的。”
“可会唱陇西小调么?”
青年憨憨地笑道:“在家时,听家父唱过。”
“唱一曲如何?”
那青年不好意思地推诿了一下,就从胸腔中吼出了一首粗犷的陇西小调:
“家在陇西渭源头啊!”
众军士和道:“渭源头啊!”
“从军千里上了路啊!”
“上了路啊!”
“宝剑出鞘杀胡虏啊!”
“杀胡虏啊!”
“立功回家看我奴啊!”
“看我奴啊!”唱完这一句,士卒们爆发出笑声。其中有好事者问那青年:“我奴是谁呢?”
“就是!就是……”
“说呀!就是什么?”
“说呀!大丈夫,扭扭捏捏像啥?”
“就是在下的媳妇啊!”
“哈哈哈……”
李广也被士卒的情绪感染了,他来到大家面前说道:“如果不是战争,你等与妻儿不是在家终日厮守么?”
一位君侯接过李广的话道:“白日听将军说,先帝曾对匈奴以兄弟相称,真有此事么?”
李广拨了拨面前的篝火,火光映亮他的脸庞。
“那时候本官还年轻,先帝以博大的胸襟,与匈奴约为昆弟,结无侵害边境之盟。之后,左屠耆王私自出兵,侵我大汉边界,匈奴冒顿单于复信先帝,说左屠耆王听从后义卢侯难支之计,‘绝二主之约,离昆弟之亲’,表达了‘除前事,复故约,以安边民,以应古始,使少者得成其长,老者得安其处,世世平乐’的愿望。为表达诚意,他还赠送先帝一匹橐驼,两匹战马,二十四辆车驾。先帝也在回匈奴书中,要双方‘明告诸吏,使无负约’,也回赠单于袷绮衣、长襦、锦袍以及绢帛、黄金饰具等,并派遣使者前往匈奴再续和睦。”
说到此处,李广将目光驻留在眼前的篝火上:“没有先帝的圣明,大汉不会有相对安宁的边陲,没有相对安宁的边陲,哪里会有今日我朝的中兴呢?虽然本官戎马一生,可并不以战事为乐啊!”
司马又问:“既是匈奴屡次违约,为什么朝廷不兴兵一举灭之,还要续修盟约呢?”
“国家之间,就像邻居一样,总是强人占上风。匈奴虽然是蛮夷之国,可兵强马壮,国力雄厚,不是一场大战就能灭得了的。何况我军现状还不足以与匈奴抗衡。”
“大人不是也打了不少胜仗么?”
“唉!独木难成林,小胜又怎么可能让匈奴臣服呢?”
夜深了,李广头枕马鞍躺着,前面是熊熊燃烧的篝火,身后是紧紧与他依偎在一起的战马。士卒们的歌声勾起了他的乡思,从肤施往西,要不了几天的路程,就到了他的家乡成纪。那里有他的父母、妻子,他们这会儿都在干什么呢?或许父母正在灯下读着他稀少但很珍贵的家书,或许妻子正在向儿女们讲着他驰骋疆场的故事。
前些日子,从成纪来的商人捎来一封家书。在信中父亲说家乡近年来久旱成灾,尽管官府赈济,但仍是饿殍遍野。他们的情况比普通百姓好些,却也是寅吃卯粮,屡有接济不上的时候。况且,他们也不能看着左邻右舍挨饿受苦,总是设法周济一些,这样日子就过得紧巴多了。
父亲还说,他的几个儿子都很有出息。大儿子李当户已应征入伍,另两个儿子正在温书习武,将来定是国家栋梁之才。这些消息对李广那颗漂泊的心来说,是最大的抚慰。
的确,自从被征入伍的那一天起,他与战马的情缘似乎超过了对亲人的爱,他把自己都交给了国家。小时候,他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