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刘启训儿怒冲冠
立在两厢的羽林卫。他情知自己的祸闯大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来到殿前回话:“孩儿参见父皇!”
刘启冷冷地看一眼刘彻,哼道:“这半日到何处去了?”
“孩儿找将军切磋兵略去了。”
“小小年纪,懂什么兵略?”
见刘彻没有回答,刘启更加生气:“你为何不说话了,平日里不是话很多么?”
“孩儿参见父皇来迟,请父皇恕罪。”
“你可知罪?”
“孩儿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大胆刘彻,是你主动请缨到睢阳查案。朕之所以允准,只不过是为了让你长长见识,谁知你竟妄自做主,焚了狱词!你还不知罪?难道你不知这是一桩关系到十几名大臣性命的大案么?”
“父皇,孩儿当然知道此案重大。”
“既然知道,为何置大汉律法于不顾,该当何罪?”
刘彻望着刘启,却并无惧色,平静道:“父皇,孩儿有话说。”
“大胆!违抗皇命,你还有何话可说?来人……”霎时间,羽林卫将士包围了刘彻。
周亚夫见状,知道此刻只有卫绾出来说话,才能拦住皇上,于是他暗地用手推了推卫绾。卫绾会意,忙向前跪了一步,不等刘启发问,就抢先说道:“启奏皇上,臣有话说!”
刘启看了看卫绾怒道:“你还有何话可说?太子犯法,你难脱失职之罪!”
“陛下圣明。昔日秦孝公在位,太子非议商君变法,孝公治太傅公子虔之罪。今太子违抗皇命,臣作为太傅,自有不可推卸之责,臣情愿领罪。但臣知道,陛下向来从谏如流,太子既然有话要说,陛下何不先问个明白,再责罚也不迟。”
刘启之所以这样,一则气在梁王;二则毕竟十几名大臣死于非命,需要向朝野有个交代;三则是因为刘彻先斩后奏,让他的自尊心受不了。再加上东阙失火,这些事情环环相绕,使他不由得急火攻心。
其实,他哪是真要向太子开刀呢?现在卫绾给了一个台阶,他的心情也就平静了:“好!你等且平身,朕就听他还能说些什么。”
这半晌可把众位大臣苦煞了,见皇上发了话,一个个踉踉跄跄地起身,彼此相看,虽是早春,却人人汗水直淌。
周亚夫抓住机会,小声向刘彻提醒道:“皇上让殿下说话呢。”
刘彻先是回头面向丞相、太傅伸了伸舌头,转脸又严肃地拂尘整冠,那双还没有脱离稚气的眼睛见父皇不像刚才那样怒气冲天,心中的胆怯就去了许多,遂把如何地决定焚毁狱词的前因后果一一详奏。
刘启在上边听得不耐烦,便打断道:“别的朕不想知道,朕只要你回答,此案与梁王干系如何?”
“依大汉律法,皇叔当治死罪。”
“既是如此,就当奏朕知道,为何要焚毁狱词?”
“孩儿以为,父皇不知道也好。”刘彻抬头望了望刘启,见父皇没有阻拦他的意思,于是继续道,“梁王乃父皇亲弟,此案若在朝野公开,反而让父皇为难。”
“难在何处?难道朕能视大汉律法为儿戏?”
“这正是孩儿想说明的。”刘彻身体往前挪了挪道,“朝野一旦了解案情,眼睛就会看着父皇。皇叔如不伏诛则是律法不行;皇叔伏法则祖母会食不甘味、卧不安枕。祖母若是病了,父皇必不能安心朝政。因此,孩儿……”
刘彻正要说下去,却见严锦神色慌张地从宣室殿侧门直接到了刘启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刘启顿时大惊,目光立时散乱地望了望下面的众臣和刘彻道:“此事今日就先到此,太子随朕前往长信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