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窦婴直谏天子醒
自的感觉。
随着情感的波澜迭起,司马相如手中的笔时而舒缓如淙,时而疾行如瀑,到后来,他越写越快。那一行行蝇头小隶,仿佛滔滔江水,直朝眼底奔来。
围观的大臣们暗暗惊叹,始知天下果有文思泉涌的才俊。田蚡瞪着一双小眼,感到不可思议;赵绾回想起贤良策对,觉得那曾经让皇上击节赞叹的董仲舒都黯然失色了。
同一篇文章,不同的人读起来,自有不同的感觉。窦婴默诵着司马相如的华章,却从中捕捉到了批评皇上过于铺张的讽喻意味。仅这一点,他就对司马相如有了几分喜欢,心想皇上身边就应该多些这样的忠谏之士。窦婴侧目看了看陶醉在绮丽文采中的刘彻,悄悄点了点头,曲折表达了对司马相如的赞许。
这一切,司马相如都浑然不觉,他此刻的心神都沉浸在情的飞流,文的奔涌,思的激荡,神的驰骋中去了。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才发觉大家用惊异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他连忙站起来道:“诸位大人在此,在下献丑了。”之后,他转身对刘彻奏道,“臣已将《游猎赋》草成,请皇上御览。”
因墨迹未干,刘彻只有边走边看,及至浏览一遍,他便可以举目成诵了。
“爱卿文中所言之子虚先生,乌有先生、无是公,皆何方人氏?”
“启奏陛下!‘子虚者’虚言之谓也,为楚称;‘乌有先生者’,乌有此事也,为齐难。‘无是公’者,亡是人也。臣的文章,是虚借三人为辞,以推天子诸侯之苑囿。起卒章归之节俭,因以讽谏。”
“妙文!妙文!”窦婴情不自禁地带头击节。
赵绾也道:“先生果然信笔千言,倚马可待啊!”
田蚡虽然没有太过褒扬,心中却觉得司马相如的文章给他留下了繁花纷飞的感觉。
刘彻更是喜不自胜道:“爱卿果真才情并茂。朕就拜你为郎,早晚随在朕的身边吧!”
要说,这郎官既不授印,亦不赐绶,是地道的散官。但因为刘彻将司马相如留在身边,他的身份无形中就提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