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余吾水荡情爱曲
堂邑父觉得它是一匹神马,能通人语。而张骞却说,此乃是上苍赐予大汉的龙驹。
现在,张骞已经梳理好战马的鬃毛,亲昵地对它道:“你思乡,我何尝不想家呢?等见了大月氏王,我们就回长安去。”
马打了一个“响鼻”,张骞知道它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于是他解开缰绳,拉着它到河边去饮水。穹庐外勇猛的牧羊犬的叫声告诉他,有人来了。张骞理了理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收回温和的、眷顾的目光,开始往回走。
远远地,他看见穹庐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叫做纳吉玛的姑娘站在那里,高挑的个儿,穿一件匈奴皮袍,领口、袖口和袍裾上都镶了洁白的羊毛。她手里提着装奶的皮囊,风帽下一张红扑扑的脸,正朝着这边笑。
张骞向她打招呼道:“郡主来了!”张骞比照汉朝的官阶,这样称呼着这位左骨都侯的女儿。
纳吉玛笑道:“就知道你未走远。”
“天这么冷,站在外面看什么呢?”
张骞淡淡地笑了笑:“随便看看。”
“又在和你的马说话吧?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汉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纳吉玛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也不客气,并不需要张骞的礼让,自己就进了穹庐。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还是那个陪伴了张骞六年的汉节。塞外的风雪早已把节上的红缨易为粉色,但张骞只要看到它,就想起了皇上,就想起了长安。
不管春夏秋冬,他外出时都带着汉节,回到穹庐,他也要把它放在最显眼处,他要让单于明白,他是汉使,他庄严的身份不容受到任何侮辱。
纳吉玛要挪一下汉节,就被张骞拦住了。
“此大汉皇上之信物,请郡主勿轻易挪动。”
“那东西就那么重要?”
“此物乃大汉之象征,在下之情所系,观之若陛下在上,若长安在心。”
“这怎么可能呢?”
“你不懂。”
“呵呵!我不懂,就你懂!”纳吉玛笑了笑,往炉膛里加了几块牛粪,红红的火苗立即升腾起来。她什么时候都不会把一张发愁的脸呈现在张骞面前,只要她一来,张骞的穹庐里立即就会充满笑声和欢乐。
她蝴蝶一样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旋转,不一会儿,就把张骞凌乱的居室收拾得整整齐齐。当壶里奶茶飘香的时候,她给张骞盛了一碗。
“喝吧!草原上的奶茶养人呢!”
纳吉玛在张骞的对面坐下来,问道:“多年了,你习惯了吃草原的肉食吧?”
“嗯!不过在下还是天天都想着吃长安的饭菜。对了,你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纳吉玛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阿妈起的名字,是女神的意思。”
“哦!女神,那不就是女娲娘娘么?”
“女娲娘娘是谁?”
张骞无奈地笑了笑道:“哦!你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在你的眼里我是傻瓜,是小孩子,可是我都十八岁了。”纳吉玛喝完奶茶,不高兴地撅着嘴道。
是的,纳吉玛都十八岁了,当年张骞被押解到单于庭时,她才十二岁,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六年的风雪,把张骞英俊的脸吹成粗糙的树皮,也把纳吉玛变成一个漂亮的姑娘。
有时候,张骞很喜欢看到纳吉玛生气的样子,那小嘴撅起来像什么呢?像草原上锦鸡花,还是像长安的牵牛花?湿漉漉的润泽。
喝了一口奶茶,张骞道:“这个你真的不懂,在汉人眼里,女娲娘娘是天地之母呢!”
“哦!”纳吉玛睁大了眼睛,好奇道,“呵呵!纳吉玛是天地之母?快说说!”
“等有机会吧?”
纳吉玛不依:“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