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池阳闻报怒冲冠
情。
“我军正在马邑与匈奴大战,我等热血男儿,岂可贪图安逸?卫大人不止一次说过,平时多流汗,是为战时少流血!你们明白吗?”
“明白!”
“大声点!”
“明白!”声音在莽原荡起一阵阵的回音。
“上马!”队史的战刀直指前方,马队风驰电掣般地朝目标奔去。
这时,卫青陪同刘彻以及跟随他而来的包桑、汲黯、张敺朝着校场走来了。
数日来,刘彻的心无时不牵挂着马邑前线——这毕竟是他登基以来对匈奴第一次大规模出击。战争的胜负,不仅关系到汉匈关系,更是对他能力的一次考验。
由于对战事的关注,他再也无法与卫子夫卿卿我我了,也没有时间去顾及阿娇和窦太主的纠缠不休了,更没有心思去听太后对后宫妃嫔们道德的评判了。
每日早朝后,他询问的就是有没有前方的战报?大军是否已到达设伏的地点?匈奴军是否被引进了伏击圈?而田蚡这些日子也分外地尽职尽责,不时地把那些让他欣慰和振奋的消息送到案头。
但刘彻还是觉得这些战报太空泛,太笼统了——他有点等不及了,甚至有时候担心这一仗不能打胜。于是,他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把那些不急于处理的奏章搁到一边,邀了汲黯、张敺,轻车简从地来到了池阳军营。只有在这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中,他那颗紧张的心才能安静下来。
刘彻对自己缔造的期门军怀着特殊情感,因为它镌刻着新制受挫的伤痕,也寄托着他对未来汉军战力的希望。因此,一走进池阳军营,那些在大权旁落的日子里,只有靠游猎打发时光的往事便涌上心头。
期门军初创时不过千人,后来,他把万人仪仗补充到军中,再后来,他又把七国之乱中战死的将士子弟招到军中,这些人都由卫青负责训练。今年二月,他又从雍城马场选调了万匹良马装备了这支年轻的军队。
现在,期门军已在他的关照之下成为一支拥有三万之众、装备精良的精锐之师了。刚才,他暗地观看了将士们的演练,就觉得它将是未来与匈奴战争的中坚。他之所以要汲黯一同前来,也是想让他了解卫青治军的成就,好为将来擢拔和重用卫青铺平道路。
固然,对卫青的情感中包含了他对卫子夫的偏爱,但对刘彻来说,仅仅因为这些卫青是无法进入他的视线的。闽越一战,让他看到了这位年轻人的韬略和胸怀。
刘彻征询着汲黯对训练的看法,问道:“爱卿认为太中大夫治军如何?”
汲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严而苛,谨而猛也!”
“爱卿何出此言?”
汲黯解释道:“严者,乃治军之统要,苛者,言待士卒以酷峻也;谨者,乃统帅胸有大局,猛者,责罚失重也。臣闻李广将军统军,绳之以法,动之以情。大漠行军遇水,士卒不饮,将军不饮;每餐士卒不食,将军不食。士卒有伤,将军亲往视之,汲脓敷药,故而每于阵前,士卒争先赴死,未惜其生。不知太中大夫知否?”
“下官有所耳闻。”卫青小声应道。
张敺悄悄拉了拉汲黯的衣袖,道:“汲大人,你得给皇上留一点面子啊!”
汲黯并不理会张敺,继续道:“兵法云:‘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此五者,乃为将之要旨,缺一不可。何谓仁,就是要爱护士卒,今太中大夫惟知严而不知仁,惟知罚而不知赏,如何为将?”
卫青的脸“腾”的红了。自从皇上把期门军交给他以来,他总以为练兵之道,教戒为先。而且自练兵之后,他听到的也都是褒扬之词,却不承想汲黯会这么严厉地批评自己。当着皇上的面,他又不好辩解,一时语塞,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是方才还很兴奋的目光瞬间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