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引颈喋血巫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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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泽心中充满了疑虑,短短两个多月时间,三百多人被投进牢狱,真的人人都证据确凿么?但他没有勇气将自己的想法陈奏给皇上。
田蚡去世后,丞相的位置一直空着,军国大事悉由韩安国处置。甚至连久拖不决的太尉一职,皇上似乎也束之高阁了。朝野之士都看得很明白,皇上对韩安国的信任超过了曾经的丞相卫绾、窦婴。这一点,韩安国也强烈地感受到了。
他越发谨慎,总是在皇上最需要的时候提出有见地的谏言。他虽然早已不在大农令的任上,却时刻不忘农桑乃兴国之本,刚刚进入三月下旬,就提醒皇上到长安郊外举行“藉田”之礼,倡导兴农之风。
清明过后的一个日子,大农令郑当时筹备了多日的“藉田”终于成行,皇上诏令两千石以上官员随行。三十六驾马车浩浩荡荡地出了横门,向咸阳原奔来。
韩安国奉诏引车,走在队伍的前列。正午的太阳照着高原起伏的身躯,风儿吹着柳丝儿在道旁轻盈起舞。车队上了原面,就看见先期到达的郑当时、公孙弘和张敺,他们率着羽林卫在公田边迎接皇上的到来。庞大的部伍在周围散开,将四里八乡赶来的百姓拦在数十丈远的地方……
韩安国被这种情景深深地感染,油然想起在大农令任上的那些年,曾不止一次地受到皇上的褒奖。他离任时,向皇上举荐了郑当时,又因为郑当时恪尽职守,政绩颇佳,他被皇上认为是知人善任的宰辅之才。
皇上已私下同他谈论过出任丞相的打算,他也有志辅佐皇上将大汉中兴推向一个新的高峰。
他这种心境通过马鞭传递到马背上,唤起的是马儿欢快的四蹄。
可是,灾难恰恰就在这一刻降临了,车驾转过一个弯道,车轮就撞到了横在道边的一块石头上,正聚精会神想着问题的韩安国从车上跌落下来。
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出事的那一瞬间,韩安国埋怨自己不该走神。
张敺看到韩安国坠车,立即带着几位羽林卫冲到车前,搀扶起韩安国问道:“大人没事吧?”
“本官马上经年,怎会经不起一个颠簸?不过这一跤跌得值得,倘是皇上,那本官就罪该万死了。”韩安国平静地说道。
张敺回头就训斥身后的羽林卫:“你们如此疏忽,本官昨日就严令清道,为何还有石头挡道?”
这时候,公孙弘也赶来了。韩安国小声道:“请二位大人切勿声张,此事待皇上藉田之后,再作计较。”
公孙弘十分感慨,他吩咐羽林卫搀扶韩安国上车,但韩安国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脚踝钻心的疼。
在勉强陪同刘彻行罢“藉田礼”之后,韩安国不得不“请告”,然后一躺就是四个月。
薛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推上相位的。
他很清楚,他之所以能够被选中,皆得益于先祖广平侯的恩泽。因此,他从走进丞相府的第一天起,就打定主意,要唯皇上之命是从,事不关己,便不去主动染指,平安无事地度过任上的每一天。
因此,他虽然对张汤的肆意株连颇有微词,却也是藏在心底,听之任之。
待到韩安国伤好之后,朝廷的职官任吏均已到位,刘彻召他到宣室殿,不无惋惜道:“朝事繁多,不能一刻无丞相和御史大夫,只是这样一来,爱卿不免受了委屈。”
韩安国将此事看作天意,也没有任何怨愤之意。天意不予,如之奈何?“臣只想报效朝廷,追随皇上,至于职位,臣从来没有在意。”
刘彻又一次被感动了,就禁不住从御案处站起来,道:“事已至此,爱卿就先做个中尉吧!京师安危,事关重大,还望爱卿能帮朕分忧。”
韩安国顺势道:“微臣在御史台时,张汤曾是侍御史,此人内心阴暗,判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