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下狱
?”曹植甚感可惜,“邢子昂北土彦士,我平素礼数未敢有亏,重春华而忘秋实又从何谈起?”
刘桢道:“侯爷对邢公确实恭敬有礼,但您整日招揽一群不羁文人,言笑不拘亲昵戏狎,邢公那等保守之人如何看得惯?人分长幼,德有高低,他号称‘德行堂堂’,怎屑与刘修、王象这般人为伍?”
司马孚也接茬道:“前番邢公密奏之事侯爷难道忘了?如今杨修已数月没登咱府门,丁仪兄弟也很少来了,旁人尚知避嫌收敛,侯爷实在应该收一收锋芒才是,似五官将……”
“像大哥那样还有意思吗?”曹植打断他话,背手起身,“畏首畏尾虚情遮掩,还有何意趣?我本就无意与他相争,不过想为国家、为父亲做些事,若因俗世侵染毁我之心性,不能为也。”
司马孚却道:“人间之水污浊,野外者则清洁。俱为一水,源从天涯,或清或浊,所在之势使之然,非干心性也。侯爷品性纯良无以复加,然不能融于世,又谈何作为?天道有真伪,真者固与天相应,然伪者人加智巧,亦与真者无异。只恐侯爷之诚未能感天,却被矫情伪饰者所扰。”他这话已说得十分露骨,不管他兄长如何立场,至少他是真心实意想辅佐好曹植。
曹植却只微微一笑——司马孚自从入府几乎天天向他谏言,他固然念其一番好意,但早已不大当回事了。
刘桢见他全不在意,又道:“克己复礼本为国之正道,侯爷岂能不纳?”
“哈哈哈……”这种话从刘桢口中说出,曹植总觉好笑,“公幹亦知克己复礼?外面那些朋友嬉笑戏狎,论起来你可是始作俑者!”一句话倒把刘桢噎得无言以对,真不知这些年他与曹植意气相投,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司马孚还欲再谏,忽见郑袤急匆匆闯了进来:“启禀侯爷,崔公被大王下狱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立当场,刘桢疑惑地问:“哪个崔公?”
“还有哪个崔公?崔季珪崔大人。”
“胡言……怎么可能……”曹植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相信。在他们看来崔琰不但是国之忠良,还是曹操所倚重的大臣,十余载恪尽职守,怎么可能获罪?
“千真万确!”郑袤急得跺脚,“有人与崔公作对,寻了一封他与杨训往来的书信呈献大王,也不知上面写些什么,大王看后指责言辞不逊,派人连夜将崔公抓捕入狱。今晨消息传开,众臣都争着往宫中求情呢!”
曹植蹙眉片刻,却道:“料也无甚大事,这般老臣父王不会随便处置。以前贾逵不也下过狱么?前几日徐奕遭斥罢官,如今不还在朝里挂着议郎的衔么?崔公秉性倔强难免与人结怨,父王自会明察秋毫,再说还有群臣保奏,料也无妨。”
“借一步讲话。”郑袤也不顾尊卑了,拉着曹植出门来至檐下,耳语道,“我听宫中之人传言,构害崔公的好像是丁仪。”
曹植一怔,顷刻间明白了——丁仪欲扳倒崔琰助我登位,怪不得近来少来我府,果真是故意避嫌;可崔琰是耿介忠义之人,若这样被丁仪整倒,岂不是我害了他老人家?
“丁正礼做事太过偏激,事先竟不与咱商量。”郑袤话要说又恐刘桢他们听见,小声嘀咕着,“听闻信中所言非同小可,大王震怒已极,绝不会轻饶崔公。此事关乎侯爷声誉,无论如何您得入宫保奏,免得旁人说三道四啊!”
“这……”曹植犯了难。论情论理都该出头为崔琰说句话,无奈他原配夫人乃崔琰侄女,连信上写的什么都没搞清楚,这么冒冒失失跑去保崔琰,倒似是徇私情!曹植暗暗埋怨丁仪做事不当,左右为难正不知如何是好,又有家僮禀报:“夫人请侯爷后宅叙话。”
“你且等等。”曹植甩下郑袤先奔后面,一进后宅垂花门,就见妻子崔氏跪于当院,后面还有一堆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