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透迷雾
一把,“你催孤早早睡下,然后你好跟宫里那帮小宫女一处戏耍是不是?”
严峻愕然:“您怎、怎么什么都知道?”
“哼!因为这是孤的国家、孤的宫殿,知道是应该的,不知道是因为不想知道……走吧!”曹操神情黯淡。不想知道比如丁仪是何居心,反正这个人有才,眼下很可用就足够了,至于他图谋之事能不能如愿,还不是攥在自己手里?最想知道的也是最不想知道的就是两个儿子府里那些内幕,都弄清楚作甚?赵达、卢洪去办差,背后还有个刘肇盯着他们呢!睁一眼闭一眼就得了,越弄清楚越伤心。
忽然间不远处一棵树沙沙晃动,曹操面露惊惧:“什么人?”
“大王,过去只猫。”
“哦,疑心生暗鬼。”曹操心绪稍安,他刚才好像看见一个人,似是张鲁,又像是崔琰!
为什么非要把崔琰置于死地呢?曹操扪心自问,是因他露版上书挑起子嗣之争?是因他桀骜不驯刚毅犯上?是因他久掌选官,如今要改弦更张杀他以防掣肘?是因现在必须杀一个清流名门立威?还是仅仅因为他那个“事佳耳”?或许都不是,但所有这些加起来他就必死无疑了!
至于毛玠,曹操完全没预想到会是这个结局,早知如此确实不该赌这口气。毛玠之死让他伤心了好久,他给毛家赐了最好的棺椁,还送了不少钱帛,又征辟毛玠之子毛机为官,希望这样能弥补些过失。但良心怎么弥补呢?毛玠是气死的,也算是他间接害死的,他又一次害死了跟随他起家打天下之人……
想到这些曹操不禁加快了脚步,不知为何他觉得夜晚的宫苑如此恐怖,仿佛到处潜伏着鬼魅。不多时,来到楸梓坊,严峻又停下脚步:“大王去哪位夫人那里?”
这可真难住了曹操,去哪里好呢?卞氏永远是他的首选,虽说她年老色衰,可却是最了解他的人。但近些年却不行了,老夫老妻聊些什么呢?已伪装一天了,难道夫妻二人还要想方设法在彼此面前规避儿子的话题?都太累了。环氏悲她的冲儿、秦氏哭她的玹儿,这些为儿子而活的女人啊!至于那些貌美如花的姬妾,算了吧,他今天实在提不起枕席之欢的兴趣,以后恐怕也越来越没兴趣。
“还去陈氏那里如何?”严峻竟主动提议,“看看小王子?”
“哼!看小王子?”曹操伏到他耳畔,“她给你的果子最好吃,有时还给您小银锞子,对吗?”
严峻再次震惊,跪倒在地:“大王……”
“起来!孤说过,孤什么都知道。”曹操直起身子喃喃道,“连她那些果子是谁送的都知道。”曹操固然宠爱陈氏,但也不至于到曹幹生下来就封侯的地步,他这么做是因为他清楚,曹幹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个孩子了,“去王氏那里。”
不知从何时起王氏那里成了曹操的避风港,这个姬妾是他从宛城抢来的,至今无儿无女,不老也不少,更重要的是她什么都不多说,只默默陪着他,或许这正是她最可贵之处吧。
王氏似乎料到他今晚又要来,但她没像别的姬妾那样忙于梳妆,而是在门前点了艾草,把蚊虫驱赶光,把被褥安排得舒舒服服,把水晾得不凉不热,一切都没得挑。王氏将严峻打发走,又挥退了侍女,亲自为曹操沐浴更衣,扶入罗帷又为他按摩左肩、左臂。曹操的病情从未告诉过任何姬妾,李珰之胆小得像老鼠、嘴严得像城墙,可王氏偏偏就知道曹操的痛患在那里,真是有心而不多言的女人。
他搂着王氏静静躺在榻上,虽然累却不困:“你这屋里太静了。”
“是吗?”王氏轻轻道,“妾身也惯了,不缺什么。”
“我知道你这屋里缺什么,缺个孩子……”
王氏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
“孔桂那小子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