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王风羽扇
孟获对孟优说道:“不须惊慌,那又是孔明的疑兵,是他北撤的计谋。过两三天,一定只留下那些旗帜,跑得一人不剩。”于是,命令手下士兵立刻砍竹,编制竹筏。
在数千蛮兵砍竹编筏的几天里,孟获朝夕注意观察对岸动静,只见蜀军人数日益减少,到第四天,一个士兵也看不到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孟获对左右洞将自吹自擂,便要渡河。谁知那天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孟获只得领兵离开岸边,以待风停。
“看来如此狂风大浪不会马上停歇,不如到蜀军扔掉的空营中去,等到明日天亮。”
“就这么办。”孟获点头对孟优说道,“你去下令,全军后退。”说完率领手下撤退,转身回到蜀军的南岸营房中去了。
到了晚上,狂风越来越大,空中飞着沙石,兵马都睁不开眼睛。蛮兵从四面阵门走进营地,伸手不见五指,不久正要入睡,四面八方忽然传来鼓号声,骚动之间,营中房屋已经尽数起火。
蛮兵顿时乱作一团,哀号惨叫此起彼伏,被踩死烧死的不计其数。
部下护着孟获,好容易从营门逃出火海,一到营外,迎面有人骑马冲来,“蜀国大将赵云在此!”
孟获转身奔去西洱河边,要与留在那里的其他几洞蛮军会合,谁知他们早已被歼,蜀将马岱领着兵马正等在那里。孟获吓得转身要跑,却见退路上又来了无数蜀兵。
孟获只得跑到山上,又躲进谷底,四处逃窜,一到有路之处,便有蜀军摇旗呐喊,鼓号齐鸣,把他逼得逃回山里。
孟获身边只剩十几个部下,一夜之中,都已逃得筋疲力尽。跑到西边山腰时,东方已白,只见一队蜀兵举着旌旗,推着一辆四轮车,从对面椰林中走了出来。孟获像是在做噩梦一般,大叫一声,回头就要跑。
孔明坐在四轮车上,头戴纶巾,披着鹤氅,服饰如常,手摇白羽扇,望见孟获要跑,举起羽扇笑着喊道:“为何要跑?孟获。你不是每次被俘都说,如果论武艺,你绝不会输吗?现在这种寻常作战,怎么没有战胜我孔明的自信?”
孟获一听,气得转过身来大叫:“住口!我没跑!”随即对身边的蛮兵吼道:“各洞弟兄,那个人就是孔明,我三次中计,被他羞辱,今天幸好让我撞到。你们奋力助我前去,把他连人带车砍得粉碎!割下他的首级,南蛮全国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这十几个部下都是各洞屈指可数的骁勇猛士,弟弟孟优也旧怨重燃,他们嗷嗷叫着一齐向孔明冲去。
蜀兵一见,赶紧推着四轮车转身就跑。蜀兵跑得快,蛮兵追得更快,就在眼看要追上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犹如山崩地裂一般,孟获、孟优和其他蛮兵全都掉进了陷阱。
响声即是信号,魏延带着几百名士兵应声从树林中跑上前来,把孟获一伙一个一个拉出陷阱,十几个人绑成一串,跟在孔明悠然而行的四轮车后,向蜀军营中走去。
孔明一进中军帐,立即令人先将孟优带来,和气地开导他道:“你哥哥究竟是何道理?这次已是四度被俘。虽是未开化之蛮人,也该有羞耻之心,你去好好劝劝他吧。”说完令人解开绳索,酒食相待,然后把他与其他部下一起放了回去。
接着又令人带来孟获。与对待孟优相反,孔明将孟获骂得狗血淋头:“匹夫!你有何脸面,又被如此绑到我面前?在中原,不知报恩者被称为非人,不知廉耻者被视为畜生。禽兽尚知报恩,你连禽兽都不如,还要在南蛮称王?天下竟然有你这种怪物!”
孟获今天也不再像前三次那样吼叫,或许也是羞愧难当,只是闭着眼睛,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今日已无法再饶你一死,只能斩首。”
听了孔明此言,他依然闭目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