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出师表
王朗的话无疑左右了群臣的态度,魏帝见诸臣众口一词,随即下达敕令:“世间已生种种臆测,危及国家稳定。故不可让司马懿掌兵马之权,只可效仿汉文帝处置周勃之例,使其成为无爪之鹰,放逐于野。”
司马懿被除去官职,遣回家乡,由曹真总督其雍凉军马。
蜀国细作即刻将此事飞报成都,就连处事一向内敛淡定的孔明,听到消息后,也喜出望外,“我久欲发兵伐魏,怎奈有司马懿镇守西凉,至今不得施展。现在他既遭贬回乡,还有何可担忧的!”
孔明将自己关在丞相府第之内,一连几日,足不出户,闭门谢客。前次魏国发兵五路前来攻打的危急时刻,他也曾闭门不出,但此番只是每日在屋中沉思,未像前次那样在后花园池畔观鱼。
数日之后,他终于在一天晚上郑重地斋戒沐浴,然后在灯下写就一封上呈后主刘禅的奏折,这就是被后世传颂不绝的《前出师表》。
他已下定决心,趁此大好时机,断然进行北伐,故《前出师表》中字字句句无不是其呕心沥血所成。表中并不追求词句华彩,却处处渗透着其满腔的热诚,与治理国家的长远经略之策。
他在表中先对后主阐述帝王应行之王德,继而纵论天下大事与蜀国现状,并举荐忠臣良将,建议后主加以任用。当忆及先帝刘玄德的知遇之恩时,情真意切,字里行间随处可见其忠泪之痕。
《前出师表》是一篇长文,开头即披肝沥胆,训诫幼主:
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罢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孔明继而写道: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得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之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以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穆,优劣得所也。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亮死节之臣也,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写到此处,孔明笔锋一转,追思自己与先帝刘玄德的相知机缘,字字泣血,可以想见他秉笔书至此处时,定已涕泗滂沱,不能自已。
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虑,恐付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甲兵已足,当奖帅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
孔明在此明确指出蜀国的方向与前途——兴复汉室,还于旧都,表达了以完成此项大业为己任的决心。他并以慈父之情、忠臣之心辅佐后主,为臣者固应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为君者亦应决心克尽艰难,彰显帝德。
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复之言,则责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