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火星与金星
火两星交会,必定出现新的天子。如此想来,大汉皇脉不正是气数将尽吗?而且,这天象不正是新天子兴于晋魏之地的征兆吗?”
曹操倾听来客之言,默然不语,等客人离开,遂带着荀彧登上楼台,道:“荀彧,即使天象如此,我也不懂天文。刚才客人所言怎讲?”
“也许是上天的声音。汉室家族本属火(正朔为火德)。主公乃土命。许昌的方位正属土。若以许昌为都,曹家必隆盛。”
“噢,原来如此!……荀彧,速速遣使往王立处,叫他对人闭口不谈天文之说。好不好?”
此非迷信。
而是哲学,是对人生科学的追求。至少在那个时代,从知识阶层到普通百姓,对天文历数和易经五行之说是深信不疑的。
这是崇高的命运学说。在他们的命运观中,既有星辰运行、月食、天地变异,也有易经的暗示。此外还有一种习性,那就是对预言家通俗易懂的声音倾注自身莫大的关注。
身处渺茫黄土大地,不论是汉室天子,还是曹操、袁绍、董卓、吕布、刘玄德,抑或是孙坚等其他豪杰,人人深知“自我”的弱小无常。面对大自然的伟大力量,就连如此英雄豪杰,也都深知人类之渺小。这是他们祖祖辈辈生而知之的。
例如。黄河和长江的泛滥。蝗虫带来的饥馑。从蒙古刮来的黄色沙尘暴。大雨、大雪、暴风,还有其他各种自然之力。
他们都是英雄豪杰,身处这种变化之中,却对这些现象束手无策。
所以,除了恐惧之外,他们在黄土大地之上,时而尽力地建设,时而不遗余力地破坏;时而尽情满足情欲贪欲,时而自暴腐败,自我瓦解;时而战,时而和;时而骄奢淫逸,时而遭遇磨难……既像存在规律,又像全无秩序……一直在悠长的历史长河中勾画着治乱兴亡的人间百态图。在漫长的经历之中,人们自然而然地,根深蒂固地恐惧、信服的只有“人受命运支配”。
就是这样。
命运,仅靠人的智慧无法了解,但上天知道,大自然能够预言。
天文和易理是了解命运的最高学问。不,是天地万物的学问。比如,连政治、兵法、伦理,都是以阴阳二元和天文地象的学理为基础的。
曹操恭谨地向天子奏道:“臣深思,洛阳之地已经化为如此废墟,其复兴谈何容易。且从将来文化兴旺的角度看,交通运输不便,地里表象不好。民心也是如此,离开这片土地,便不再思念。”曹操继续道,“与之相比,河南许昌土地丰饶,物产丰富,民情也不粗野。更有利的是,那里城郭、宫殿齐备。故此希望将国都迁于许昌。迁都的仪仗、御辇也已准备妥当。”
“……”
献帝只是点头。
群臣哑然,却无人提出异议。大家害怕曹操,曹操上奏又巧妙。
再次决定迁都。
护卫、仪仗的大队人马簇拥着天子,从洛阳出发,来到数十里外的山丘下。
“曹操休走!”
“劫夺天子,往何处去!?”
这时,大漠之中冲出一标人马,一边大叫,一边猛袭过来。
原来是杨奉、韩暹的兵马。杨奉的下属徐晃也身在其中。
徐晃手提大斧,战马四蹄腾空,冲将过来,口中喊道:“齑粉末将,不中用家伙!让曹操来见……”
“哦。许褚,许褚!那只饵食送给你啦。取他首级来!”
曹操命许褚替自己出战。许褚从曹操身边出阵,让战马像鹰鹫般朝徐晃的战马冲撞过去。
徐晃是绝伦的汉子。
许褚也是万夫不当,被誉为“当今樊哙”。
“棋逢对手!来呀!”许褚舞枪挑战。
徐晃挥舞大斧,大放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