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江之鱼免
大河,是大陆的动脉。
滋养中国大陆的两条大动脉分别是北方的黄河和南方的长江。
东吴沿大江分布,被称为“江东之地”。
光阴荏苒,吴郡长沙太守孙坚的遗子孙策,也在这里长到二十一岁,成为一个优秀青年。
“他胜过他父亲。所谓江东麒麟儿,非他莫属。”
社会上,父亲的遗臣中,对他的成长寄予厚望的大有人在。总之,葬父亲孙坚之尸于曲阿原野,率惨败之军回江东那年,他才十七岁。后来,他招贤练兵,私下谋划再兴家业与名望。但逆境接踵而至,他始终一事无成,最后遭遇背运,没有守住长沙之地。
“天时一到,就来接您,权请隐居乡间。”他把老母和其他家人悉数托付给曲阿的亲戚,从十七岁起,四处漂泊。
他暗自起誓,胸藏大志,巡游各国,了解人情、地理、军备。他遍历人生,饱尝武士修行的辛酸。
两年多前,他止步淮南,在寿春城袁术门下当食客,受其豢养。袁术与其亡父孙坚不仅有交情,而且孙坚与刘表交战,在曲阿之地阵亡,其出战缘由也是袁术唆使的。所以袁术也很同情,道:“可留在我的身边。”特地挽留,视若己出。
在此期间,他参加泾县之战,立下大功;前去讨伐庐江陆康,建下无与伦比的战绩。平日则手不释卷,举止文静,总是礼贤下士,被称为“大江之鳜”,备受世人瞩目。
今年二十一岁的孙策,一有闲暇,便习练武艺,狩猎山野,锻炼身心。这日,他只带少数随从,在伏牛山狩猎,坐在半山腰的岩石上,眺望着壮丽的落日红云,道:“啊,疲惫啦。”
从袁术的州府寿春城到淮南一带的村镇,尽收眼底。
一条河流蜿蜒流过。那便是淮河之水。
淮河狭窄。
与大江流域的广阔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但孙策还是望着江东的天空浮想联翩:“啊,何日天时到来,让我乘大江之水,一展宏志!”
“曲阿的母亲……”他陷入深深的思念,独自叹息道,“作为儿子,我何时才能无愧于天地,祭扫先父墓草啊?!”
这时,在树荫下歇息的一个随从欻欻欻走过来,道:“公子,为何无益叹息?!你可是有为青年。今天太阳落下去,明天还会升起来!”
孙策一惊,以为是谁,原来是朱治,字君理,从前是父亲孙坚的家臣。
“哦,是君理啊。今天又过去了。狩猎山野,能成何事……我日日空度,觉得对不起天地。我没有一天不觉得心中有愧啊。当然也没有为思乡之情所困,像个女儿家一样哭泣。”孙策认真地道。
君理听完孙策的肺腑之言,一同叹道:“哦,还是那份心思啊。年少时光如白驹过隙……郁结叹息也是理所当然。”
“你能理解我苦闷的内心吧……君理。”
“平日就有所察觉。我也是生在吴地的人哪。”
“失去祖宗之地,沦为他人食客,青春廿一,还在山野追逐鸟兽,空度光阴……啊,每每想起,不堪忍受眼下境遇。”
“公子……孙策……既然想到了,为何不像大丈夫一样,毅然继承亡父大业?”
“可是,我乃一介食客。袁术再宠爱于我,让我拿着狩猎之弓追逐野兽,也不会让我掌有兴大事的兵马弓箭。”
“所以不可甘于躺在温床之中。娇惯、宠爱、美衣美食、奢侈生活,都是腐蚀你的青春的大敌。”
“但袁术的情分不可背叛。”
“如果你自己不抛弃这种优柔寡断,将终生碌碌无为。请看,世间风云澎湃。生于如此时代,却被绵绵愚痴所困,能成何事?!”
“是啊。事实上我也痛感于此。君理,我如何才能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