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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什么害处,它到底是一所学校。教室是冷酷地沉闷,四面的墙壁警察似的看守着我们。房子像鸽子笼而不像人的居处。没有装饰,没有图画,没有一点颜色,没有一点吸引孩子心灵的企图。事实上,对于形成孩子大部分心理的爱憎是完全不闻不问的。我们踏进校门走入那狭小的四方院子,我们整个人都变得沮丧消沉——逃学就成为我们长期的游戏了。
在这件事上我们找到了一个同谋者。我六哥有一位波斯文教师。我们总称他为门希①。
他是一个瘦得皮包骨的中年人,就像有一张黑羊皮纸蒙在他的骨架上,里面不装上一点血肉似的。他的波斯文也许不坏,英文学问也过得去,但是他的抱负都不在这上面。他相信他棍术的精湛,只有他歌唱的技术可以与之相比。他总在阳光下站在我们院子当中,用一根棍子耍出一套奇妙的滑稽戏——他自己的影子就做了他的敌手。我也不必说他的影子从来没有胜过他,最后他总是大叫一声,含着胜利的微笑,猛敲这影子的脑袋,影子便屈服地昏倒在他的脚下。他的歌唱,鼻音很重又不合调,听上去就像从阴间传来的呻吟和呜咽。可怕的混合。我们的唱歌教师毗湿纽有时就嘲弄他说:“你看,门希你这样唱法会让我们把嘴里的面包都呕了出来!”对于这种话,他唯一的回答只是一个轻蔑的微笑。
这就看出门希是受听好话的;事实上只要我们愿意,无论何时我们都可以撺掇他给我们写信到学校去请假。学校当局从来也不细看这些信,他们知道从教育的效果上看,横竖我们上不上学都是一样的。
现在我自己也设立了一所学校,在这里孩子们做出各种各样的淘气,因为孩子们一定是淘气的——而教师们也总是不饶的。当我们中间有人因着他们的行为,过分地为忧虑所缠扰,而激起定然要处罚的决心的时候,我自己学校时期的许多过失,就排着队站在我面前,向我微笑。
我现在看得很清楚,这错误就是以成人的标准来衡量孩①孟加拉语,意思是书记。——译者子,忘了一个孩子是像流水一样迅速而流动;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点的不完美都不必引起大惊小怪,因为奔流的速度本身,就是最好的纠正。什么时候停滞不流了,危险就来了。所以首先是教师,而不是学生,要提防到错误的行为。
这学校里有一间餐室,是为适应孟加拉孩子种姓的需要而设立的。我们就在那里和同学们交起朋友来。他们都比我们大,其中有一个应该详细地说一说。
他的专长是魔术,他甚至于发表了一小本关于魔术的书,在封面上印上他的名字加上教授的头衔。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学生的名字见于印刷品,因此我对他——作为魔术教授——有着很深的尊敬。我怎敢相信在印刷的字样里,会有可疑事件的容身之地呢?能够把自己的话用擦不掉的墨记录下来,这是一件小事吗?无遮蔽而不羞愧,自认不讳地站在世界面前——我们怎能怀疑这样高超的自信呢?我记得有一次,我从一个印刷所里拿到我名字的字模,当我刷上墨把它印在纸上,发现我的名字印出来的时候,是多么值得纪念的一件事啊。
我们常请这位同学兼作家的朋友搭坐我们的马车,这样我们就有了交往。他在演戏上也很行。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在练拳的场地上搭起一座台,在竹架上撑起涂上颜色的纸。从楼上来的坚决的反对,阻止了在这台上表演的可能。
但是后来没有戏台也演出了一出误会的喜剧。这位剧作者在这本书上已经对读者介绍过了,他不是别人,就是我的侄子萨提亚。你们看他现在沉着恬静的样子,当你听到他所创造出来的把戏的时候,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我所要叙述的事情发生在几年之后,当我大约在十二三岁的时候。我们这位魔术家朋友讲到许多东西的奇怪特点,我十分好奇地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