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是想让她跟刘邦相会?刘邦究竟藏在哪儿?说!”夏侯婴冷笑:“我来干嘛,没必要告诉你。萧主吏知道,县令大人也知道!实不相瞒,我有公务在身!顺道看一看嫂子,捎她一段,不成吗?你说我带她见刘邦,你看见了?我可看得真真的,你拦截良家妇女,意图不轨!咱们到萧主吏那儿评理去!”曹无伤愤愤然:“哼!去就去!我就看你们俩有鬼!走!”吕雉说:“我可不去!我要办的事还没完,家里又有孩子,没那个功夫跟你去扯皮?夏侯兄弟!你替我问问萧主吏,像他这样对待出差公人的家属,该当何罪?”
曹无伤被夏侯婴拉扯而去。吕雉等到大车的影子也看不见了,才低头寻着印迹,一步步走向芦苇深处。在芦苇当中的一块空地上,刘邦看着萧何送来的粮和吕雉捎来的衣物、蓑衣和斗笠,心中升起暖意。他往地上一躺,枕着衣包,把斗笠盖在脸上,一会儿就起了鼾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有人用脚踢踢他:“这么湿的地也躺,席都不铺!起来!快起来!”
刘邦在梦里回到了家,正和吕雉亲热呢,忽然被踢醒,又听见耳边有吕雉的声音,忙掀掉斗笠,睁开眼,果然见吕雉站在自己面前,猛一下子坐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卢绾等人闻声都跑过来。刘邦缓过神来,问吕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深知夏侯婴口风严得很,不可能向任何人说出自己的藏身之所。吕雉抬头看看天,神秘地一笑:“这你不知道?你的头上有云气呀!我盯着那股气,就找来了呗。”大伙都听傻了,刘邦兴奋不已:“哎,我头上有云气,真的假的?”吕雉白他一眼:“假的!骗你的!行了吧?”
刘邦执着她的手,十分感动:“吕雉!不管真的假的,你能来,我太高兴了!这才叫患难夫妻呢!我没钱没势,你不嫌我;到了今天这地步,你也不弃我,还冒着危险跑来看我,这个情谊,我刘邦至死不忘!真有朝一日,我成了气候,一定与你共享富贵!”吕雉心疼地摘掉他头发上的一根草,叹口气:“别侈谈什么富贵了,先过了眼前的这一关再说吧!”
此时,身在会稽的项羽摩拳擦掌,按捺不住了:陈胜假借自己祖父项燕的名义起事,都成气候了,咱这真正的项燕后人岂可无所作为?
项梁依然沉着,他有不同的见识:正因为自家是项氏后人,才不能轻举妄动。天下大势如此,机会一定会来的!现在要做的,一是加速准备,将平日在组织大型活动中训练的骨干和家族中有志向的子弟都悄悄召集到会稽来,兵甲器杖也加紧筹备;再就是严密注意郡守的动向,他是李斯的弟子,李斯被斩后,他一直闭门谢客,谁也摸不透他的心思。他的态度,对下一步的计划至关重要。
此时,项庄――项梁的另一个侄儿跑来报告:郡守派人来,急召项梁前去!郡守殷通独自一人坐于厅上,面容凝重。项梁走进来,拱手作礼。殷通上下打量他:“项梁!你一向很能干,我也很倚重你,你跟我说实话,项燕是你什么人?”项梁坦然回答:“回大人话,那是先父的名讳。”殷通大笑:“先父?我听说,项燕将军没死啊!好像不久前还在大泽乡起了事?”项梁很镇静:“那是有人假借先父之名。请大人详查。”殷通冷冷道:“听说,近几个月,有不少项氏子弟纷纷来这儿投奔于你。有没有这事?”项梁心下一惊:这老小子居然有所察觉?但事已至此,如箭在弦上,不发也不可能了,干脆把心一横:“不错!项梁正在召集人马,伺机反秦!郡守大人打算把咱怎么样?”殷通忽然面色一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项梁公!你要帮我!”项梁故作一怔:“大人此话怎讲?”殷通满面悲愤:“我恩师李斯丞相被赵高设计陷害,以通匪罪名被处决,项梁公可知晓?”“此事天下皆知。”殷通撒开手,双目含泪:“先师为助始皇帝一统天下,真是呕心沥血,竟落得如此下场!怎不令天下悲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