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刘邦军帐里,众将正在向刘邦抱怨。
灌婴说:“子房先生是一个自有主张的人,沛公帐下的将领本来个个有才干,可称得上是群星璀璨,如今,却为多方揣度子房的意图而煞费苦心,结果还只能是待命而动,如同失去了脑袋的手脚,不知所措。”
卢绾道:“子房是好的谋士,但不是好的统帅。这种弊端在萧何兄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萧何兄早就名声在外,在粮草补给和军政事务方面,其能力都在子房之上。但由于子房作战讲究变幻莫测,萧何兄往往闹不清要将粮草送往何处,结果便陷入了并非恶意的怠工,子房每次都要急速派人到后方与萧何兄联系,以传达号令,弄得子房自己疲惫不堪,萧何兄也是筋疲力尽。”
刘邦不答,思索着说:“先打下白马城再说吧。”
……
白马城打下来以后,刘邦披着盔甲,正在挨个探望受伤的军士。
周勃对刘邦夸赞张良的奇特战法道:“张良先生发明了一些特别的旗语,选精干的旗语兵立于高处,四周由巨盾保护。作为将领,我只用看着旗语,按他的指令来办就是了。至于张良先生那个奇怪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樊哙却状告张良:“我登上东面的城墙,砍了二十二个脑袋。他突然命令全部下去。这算什么呀?我是先锋!突然让我顺着云梯往下爬。这也就算了,北面那么空虚,不打。非要硬攻东面。我只好带着兄弟们又爬东面的墙。一上去,全是敌人!得!这下只砍了一个脑袋。”
刘邦说:“因为主帅在那里。”
樊哙说:“对啊。他早就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呀!”
刘邦道:“这样的战术,把敌人连同自己人都给骗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夜里,在白马城刘邦军帐中,张良卸下腰间的帅剑,双手呈上,放在刘邦身前,要辞去主帅的职位。
张良说:“我是作谋士的料,不能亲自指挥打仗。在这几个月里,我很吃力。”刘邦笑容满面地说:“本以为把一切都托付给你,我就逍遥自在了。不过,作为将帅,有那么多的事要去操心吗?我只是在马上打个盹儿。”
张良道:“由我指挥,一开始会取得几次胜利,使得士气大振,但很快就会有其他原因而使全军陷入迟缓状态,说不定还会造成大军不攻自溃。”
刘邦说:“先生很坦率。”
张良道:“在取得为数不多的胜利之后,我希望重新回到谋士行列,专心致志地从事我所喜爱的事,就是为主帅出谋划策。”
刘邦问:“接下去。我的谋士有什么建议呢?”
张良道:“我们应该南下!攻打南阳!按我的计策,我们可以迅速拿下南阳,获得南阳城的武器和南阳郡一带广大地区的谷物,让士兵们填饱肚皮!”
刘邦说:“但愿我们能抢在项羽之前进入关中。”
巨鹿城头,赵王歇忧心忡忡倚着女墙,望着城外黑压压的秦军部队。
张耳道:“王上已在这里站了两日了,要保重贵体啊。”
赵王歇说:“城若是破了,赵国就没了,我还有什么好保重的?派出去的探马可回来了?项羽的部队已经准备渡河了吧?”
张耳说:“探马报,项羽亲率的四万军队已经开始渡河。”
赵王歇道:“四万?他只有这么一点部队吗?”
张耳说:“情报称,项羽将军队分成了前后三支,先锋由英布统领,丢掉辎重盔甲,全做突击之用。自己的中军约有三万人,正在急行军。更多的部队被甩在了身后。”
赵王歇问:“你怎么看?说心里话。”
张耳道:“如此打法,就好像秦军布好了口袋,而他正中下怀,急急忙忙地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