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日犒劳士卒,大战就在眼前。沛公十万人对项羽四十万人,如以卵击石,必败无疑!”
张良装作一惊,故意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项伯道:“赶紧跟我走,不然非搭上这条老命不可!再说,你原本是刘邦从韩王成那里暂借的,何必死心塌地为刘邦送命!”
张良作出十分为难的样子说:“沛公待我甚厚,有知遇之恩,不辞而别太不仁义了吧!请项伯兄在这里稍待片刻,我到沛公处说一声再来。”
项伯闻言色变,张良保证道:“我张子房绝非卖友求荣之徒!有我的脑袋在,就有你项伯的安全,请不用有丝毫怀疑!”
张良回到自己的住处,张良见项伯喝下几盏酒后,脸上红红的,浑身已烤暖和,便对他说:“项伯兄,沛公想见见你,请跟我去吧!”
项伯一听,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厉声说道:“张良,我原来好心来救你,你反而去通报了沛公。我到他那里去,他岂肯轻饶了我?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张良说:“项伯兄误会了,我怎会卖友求荣?沛公和项王同为义军,共同反秦,志同道合,听到项伯兄前来十分高兴,无论如何要见上一面,还有话要请你转告项王,绝无歹意。”
项伯走了两步,还是觉得不对劲儿,他停下步来对张良说:“子房,你实在不愿跟我走就算了,我们就此告辞。善自珍重,后会有期!”
张良一把抓住项伯的手说:“兄长请千万留步,沛公绝无歹意,事关大局,沛公有话请兄长转告项王。兄若不去,必误大事,难道兄忍心看见义军之间相互残杀,血染关中吗?”
项伯终于被张良的真诚所感动,在张良的陪同下出帐向沛公的住处走去。到了刘邦处,刘邦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拉住项伯的手说:“项伯将军,好久不见!我记得还是项梁将军在薛城召我商议共立楚王时,见过将军一面。今晚有幸将军前来我营中会友,同为反秦义军,能不见兄长一面吗?”
说着,刘邦席地而坐。项伯不得不也坐下。只见炉火正红,酒已斟满,在刘邦的挑动下,气氛开始融洽热烈。刘邦首先端起酒樽来为项伯祝酒,他热情坦荡,像老朋友一般,使他们之间的隔膜涣然冰释。
刘邦问:“嫂夫人不在身边吗?”
项伯说:“还留在吴中,与儿子住在一起。”
刘邦问:“儿子多大了?”
项伯答:“已经满十七了。”
刘邦说:“啊,我有一个女儿整十六岁,和她母亲住在丰邑,还相距不远嘛!要是兄长乐意,我们何不结为儿女亲家?”
张良说:“这倒是一桩大喜事,不知项伯兄意下如何?要是乐意,让我来保媒!”
项伯只有苦笑。
饮完酒后,沛公像有几分醉意地说:“实不相瞒,我这几日真是如坐针毡、忧心如焚哪!”
项伯说:“呵,沛公势如破竹,抢先入关,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刘邦说:“项伯兄不知,这入冬的第一场大雪,让我病倒在床,昏睡了好几天。正在这时,我得知项王已到了戏下,你看才隔了四十里,我却不能起床去拜见项王。昨日刚能起床,正准备天晴之后专程到戏下,不料今晚与项伯兄邂逅,正好请兄长捎过信去与项王,说我明日一定登门造访!”
项伯说:“项王近日情绪很坏,还不知道他见与不见。”
张良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项伯吞吞吐吐地说:“这件事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张良说:“有什么不好讲的?请兄长明示!”
项伯默然片刻,还是说了出来:“项王西进时,被沛公守关士卒拒之于函谷关外!守关将士说,沛公有令,任何人不许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