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你为何这样?难道你天生力气大没处使,喜欢背着地图竹简吗?”
韩信说:“大人您就别问了,我保证不会丢失便是。”
栈道难行,汉军人人都是艰难前行着,几乎是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刘邦问:“阿婴,怎么走得这么慢?”
夏侯婴说:“没法走快呀,乘坐的、拉车的马以及大小车辆,全都留在关中,所有辎重都由士兵背在身上,连随军夫役也背上了东西。况且这样的路,有车马也是无用,只能步行。”
卢绾说:“每天都有士卒掉进深渊里去,大家的士气越来越低落了。先停下吧。萧何已经准备好开饭了。”
刘邦道:“只吃,不赶路,等过些日子,把萧何从关中买来的粮食吃完了,我们怎么办?啃树根吗?”
说着刘邦看了看四周的树,尽是古怪嶙峋的,遂苦笑道:“这树根,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如芒砀山之中的美味吧?”
正此时,信使骑马到来了,有韩王的信。
刘邦看了信,赶紧把张良叫来说:“韩王成从阳翟差人星夜兼程送来书信,要你尽快地赶回去。要不是这封信,我险些忘了你是借来的人。”
入夜,刘邦召集他手下的将领,为张良举行了盛大的饯别宴会。席间刘邦颇为动情,痛饮一杯后开言:“当下诸侯散去,各归各的封地去了。西楚霸王也正带兵出关,东去彭城。一天风云暂且散去,连年戎马倥偬的将士,总算得到片刻安宁。悲乎哉,高耸入云的秦岭大山绵延四周,大军营帐驻扎在这深深的峡谷中,眼望那悬崖峭壁间人工架起的栈道,真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悲凉之感。”
众人听了,一片叹息。
刘邦接着说:“将士们跟着我,千里迢迢从江东杀进关中,有京城不能进,有宫殿不能住,还要被蛮横的项王赶到巴蜀去。如今还算是给了一点恩惠,心惊胆战地走过栈道,穿越这高与天接的秦岭到汉中去,怎不让人越走越荒凉,越走越偏僻,越走越想家,想妻子儿女,想老父老母……”
大家饮着酒,越喝越不是滋味,越喝心里越难受。
刘邦又说:“如今,子房要去了。大家知道,如果没有子房,鸿门宴上唱的又是另一场戏,说不定大家早已散去,变成了项王的刀下之鬼。这么一支队伍,没有一位精明的谋士运筹帷幄行么?此时此刻的军心,此时此刻子房的离去,不正是雪上加霜、釜底抽薪么?”
张良说:“沛公,一个热热闹闹的饯行,倒成了凄凄惨惨的话别,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照理说诸位战将们聚拢,大块大块的肉,大桶大桶的酒,应该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来来来,诸位,把酒樽举起,痛饮一番吧。”说罢,张良率先饮酒。
萧何见汉王和将军们的情绪不大对劲,也起身对大家说:“大家怎么不吃啊?我派了好多人在山民中间才买到这么些肉,大家是在嫌弃吗?”
不知哪一位实在忍不住了,哭出声来。这一哭不打紧,顿时惹得哭声一片。刘邦正心乱如麻,重重地拍了一掌,厉声吼道:“哭什么?我还没有给项羽砍下脑袋嘛!”
于是,大家突然又变得鸦雀无声了。大家情绪不好,张良心里非常明白。所以临走又给沛公提出了最后一个建议:一定要顶住他手下的将军们蛮干的冲动,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山去攻打项羽。既然目前项羽还所向无敌,那么就应该避开它的锋芒。暂时避居到这大山里面来,不正是躲开他的最理想的地方吗?如果连栈道都没有,项羽就是想来攻打你也不可能,他也会相信你无意与他争锋。河北不是有人不满他的分封吗?沛公若不后发制人,积蓄力量,静待天下之变,而是抢先攻打西楚霸王,这样项羽就可以借口联络各路诸侯,共同来攻打沛公,如果这样,沛公不就成为众矢之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