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名相狄仁杰
复的却必将是李唐的社稷。
这将是狄仁杰余生中最重要的使命。
而他首先需要做的,就是阻止武家子弟的夺嫡。
这些年来,武承嗣一刻也没有放弃过夺嫡的梦想。为了讨武皇欢心,长寿二年(公元693年),武承嗣率五千人上表请愿,为武皇进献尊号,称“金轮圣神皇帝”;第二年,武承嗣再接再励,又搞了一场声势更大的请愿活动,率领二万六千余人为武皇再献尊号,称“越古金轮圣神皇帝”。帽子一顶比一顶更大,媚态一次比一次更足,可让武承嗣极度郁闷的是,武皇把这些高帽都笑纳了,却绝口不提立储之事。这情形就像贪官收了你的巨额贿款,却一转身就把这事给忘了,这不是活活把人气死吗?
眼见武皇春秋已高,而自己也一年比一年老了,武承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圣历元年(公元698年)春,他终于卯足了劲儿对储君之位发起了新一轮攻势。
武承嗣收买了许多武皇身边的人,天天跟武皇吹风:“自古以来的天子,从没有立异姓人为储君的。”言下之意,只有武家兄弟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然而,武皇听完后只是笑笑,始终不肯表态。
对武曌来说,“立储悖论”始终是她无法突破的困境。又或许在她看来,引而不发,悬而不决才是人君掌控权力的最高境界。换言之,只有把人人垂涎的香饽饽始终捂在手心里,她才能永远握有主动权。
可无论如何,这香饽饽迟早有一天是要给出去的。
这件事可以拖延,可以逃避,却不能当它不存在。
所以,一天不确立储君,武曌的心里其实和别人一样——一天也不得安宁。
就在这个时候,狄仁杰上场了。他对武曌说:“文皇帝(太宗李世民)栉风沐雨,亲冒锋矢,以定天下,传之子孙;大帝(高宗李治)以二子托付陛下。陛下如今却想把江山传给外族,这难道不是违背天意吗?况且,姑侄和母子哪一样更亲呢?陛下立子,则千秋万岁后,配食太庙,承继无穷;倘若立侄,则从没听说过侄儿做天子后,把姑母供奉在太庙里的。”
其实,狄仁杰的这套说辞和当初的李昭德如出一辙,并没有什么新意。但有些时候,把同样的道理不厌其烦地反复宣讲,却不见得是多余的。再者说,狄仁杰的人格魅力也和李昭德不同。我们在平常生活中经常会碰见这种事情,同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甲说的我们听不进去,偏偏乙一说我们就觉得十分顺耳。眼下的女皇武曌也是,狄仁杰在她心目中的份量非他人可比,他的话自然也更有力量。所以狄仁杰一开口,武曌事实上已经听进了大半,可她嘴上还是不愿示弱:“此乃朕之家事,贤卿不必操心。”
狄仁杰寸步不让:“王者以四海为家,四海之内,哪一样不是陛下家事!君为元首,臣为股肱,本来一体,况且臣备位宰相,岂能不操这份心?”话说到这,狄仁杰索性亮出底牌,请求武皇召回流放房州的庐陵王李哲,以安天下人心。
随后,老臣王及善等人也都和狄仁杰统一口径,屡屡对武皇发出劝谏。武曌更是心烦意乱,内心的天平开始朝儿子这边倾斜。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某一天晚上,武曌忽然做了一个怪梦,次日便召见狄仁杰,非常困惑地说:“朕梦见一只巨大的鹦鹉在空中飞翔,后来却两翅皆折,再也飞不起来,这是何故?”
狄仁杰一听,心中窃喜,表面上却一本正经地答道:“武(鹉)者,陛下之姓;两翼,二子也。陛下起二子,则两翼振矣!”
武曌脸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若有所悟。
人老了就容易迷信,容易受神秘事物影响。对于这个怪诞的梦境,除了狄仁杰的解释,武曌自己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所以,就是从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