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夫差来袭
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应对。倒是齐悼公很镇定,对鲍牧说:“您这样说,说明您是一个正直的人。如果我能够成为国君,必不会因您今天所说的这些话而记恨于您;如果我不能够成为国君,那也是天命,请您不要为难我。凡事符合大义则进,不符合大义则退,我岂敢不听从您的命令?今天我能不能当上国君,全在您的一念之间,我不敢强求,只是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要让齐国再动乱下去,好吗?”
陈乞听了,暗中朝齐悼公竖起大拇指。鲍牧愣了半晌,长叹一声,说:“无论怎么说,您也是先君之子啊!”这就等于承认了齐悼公的地位了。但他紧接着提出了一个要求:即位之后,不能杀公子荼,让齐景公的小妾胡姬带着公子荼去赖城居住。
齐悼公满口答应。但是上台后不久,他就派大夫朱毛去找陈乞,说:“如果没有您,寡人就没有今天。然而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一个国家如果有两个主人,那就是灾难。请您务必将寡人的意思传达给诸位大夫。”话说得委婉,意思却很明白:不杀公子荼,他这个国君就当得不安稳,请陈乞作主把这事给办了。
这一下,连陈乞这个老阴谋家都觉得应付不来了。他带着哭腔对朱毛说:“大夫们都已经宣誓了,国君还是不相信我们。齐国内有饥荒之困,外有兵革之忧,而孺子年幼,所以请国君回来主持大局。不是为齐国考虑的话,孺子何罪,以至于我们这些人非要推翻他的统治?”
朱毛回去复命。齐悼公一听就明白了,陈乞这是在警告他,不要胡思乱想,他之所以能够当上这个国君,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如果把陈乞惹毛了,再将他推翻也是易于反掌。齐悼公很紧张,后悔自己说过那样的话。朱毛却不以为然,说:“您大事问陈乞,小事可以自己作主。”
齐悼公“咦”了一声,说:“真的可以这样吗?”
朱毛说:“当然可以,您是齐国的国君啊!”
齐悼公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不久之后,朱毛奉命将公子荼从赖城迁到骀地(今山东省潍坊境内),在路上将其暗中杀掉,随便找了个地方埋葬了。
陈乞所说的兵革之忧,并非空穴来风。
公元前488年春天,晋国的赵鞅再度出兵卫国,企图将蒯聩送回卫国去争夺君位。齐国的同盟宋国,也因为齐景公去世,又投入了晋国的怀抱,派兵入侵郑国。战火虽然没有直接烧到齐国的土地上,却让齐国人感到了危险的临近。
然而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西方的晋国,而是来自南方的后起之秀——吴国。
就在这一年夏天,一向不显山露水的吴王夫差突然来到山东的鄫(zēng)城(今枣庄市境内),指名道姓要与鲁哀公举行会盟。
鲁哀公心想,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于是应召前往,而且在鄫城设宴招待夫差。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吴国人提出:招待吴王,必须大礼,请鲁国准备百牢相待。
前面说过,一牢为牛、羊、猪各一头。按照周礼,诸侯相见,最多使用七牢。公元前521年,士鞅访问鲁国,要求使用十一牢之礼,已经是异数。现在吴国人一开口就是百牢,委实让鲁国人有点吃不消。要知道,三百头牲口陈列在院子里,简直就是个屠宰场,要不就是个烧腊铺,谁还有心情喝酒啊!但吴国人不理这些,坚持要这个待遇,而且说:“你们招待晋国的大夫都可以用十一牢,招待吴王用百牢,难道不应该吗?”
鲁国派大夫子服何去和吴国人交涉,说:“当年晋国的士鞅贪婪无礼,倚仗晋国欺负我国,所以我们才答应他使用十一牢。吴王如果以礼号令诸侯,就应该按照规定来办。周礼规定,就算是天子招待诸侯,也不过十二牢之礼,顶天了。吴王如果弃周礼于不顾,那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照办,只不过这一百牢之礼,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