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复仇
绰和郭最都很眼热,要求要有一份。州绰说:“攻打临淄的时候,在下曾经在城门里,数清了城门上的铜钉,这酒是不是应该让我喝呢?”齐庄公大笑道:“那你为的是晋君啊!”州绰不屑地看了殖绰和郭最一眼,说:“在下充当您的仆人时间还不长,不过这两位,如果用斗鸡作比方的话,在下已经啄到他们的肉,剥掉他们的皮了。”
州绰原来与栾盈关系很好,士匄就是不用他,说明士匄已经丧失了原来那种宽厚谦让的品德,变得越来越刻薄了。州绰原来替晋侯攻打过齐国,齐庄公却能宽容他的过去,原谅他的狂放,说明齐庄公已经不甘居人下,有争霸天下之志,准备放手与晋国一搏了。
公元前551年秋天,栾盈也从楚国辗转来到了齐国。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晏婴表示担忧,他对齐庄公说:“商任之会,我们答应晋国不接纳栾氏。今天您收容了栾盈,打算怎么使用他呢?小国侍奉大国,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失去信用,则无以自立,请您三思!”齐庄公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个晏矮子,就知道满口仁义道德,什么小国侍奉大国,齐国难道不是大国吗?为什么齐国一定要侍奉晋国?
晏婴的建议没有被采纳,退下来之后就对同僚陈须无说:“君王以信义为本,臣子以恭敬为本。忠、信、笃、敬,是上下都要遵守的原则,我们的国君却视信义于无物,恐怕难以长久。”陈须无听了,也去劝谏齐庄公,同样没有效果。如果说州绰在齐庄公眼里是一只好胜的大公鸡的话,那么栾盈就是一只雄鹰。齐庄公对一只大公鸡尚且如此重视,又怎么会为了所谓的信义放弃一只雄鹰呢?
晋国人很快得知栾盈藏身于齐国的消息。同年冬天,晋平公在沙随举行诸侯会盟,重申商任之会的原则,要求各国不得收留栾盈和他的党徒。为了一个栾盈,晋国两度召集会盟,可见栾盈对于晋国的当权者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齐庄公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听到晋平公在会议上发表针对栾盈的演讲,他心里暗自冷笑:堂堂霸主,为了区区一名臣子,竟然弄到如此紧张,看来晋国的气数已尽,该轮到齐国上场啦!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与《荷马史诗》中的“木马记”有得一比。
公元前550年春天,晋平公为了进一步笼络吴国,决定将一位公主嫁给吴王诸樊。这在当时是“非礼”的事,因为生活在周朝的中国人,已经知道近亲结婚的危害,所以明确规定“同姓不婚”。晋国和吴国都是姬姓后裔,相互通婚显然违反了这一规定。但是对于感觉到霸主地位日益动摇的晋平公来说,通过吴国来牵制楚国是一本万利的事,管它非礼不非礼!
按照当时的习俗,诸侯嫁女,邻国或同盟国要以公室女子相“媵”,也就是派公室女子陪嫁。齐庄公得知晋国要办亲事,主动提出派公主相媵,并且命大夫析归父护送公主的车队前往晋国。
车队离开齐国边境的时候,一伙全副武装的壮汉上了车。当时贵族男子乘坐的车,仅仅装有遮阳挡雨的车盖;贵族女子乘坐的车,不但有车盖,而且四面皆以布幔围蔽,称之为“藩”。这伙壮汉化整为零,分乘几辆藩车,混杂在齐国公主的车队中,躲过了晋国边境的检查,顺利进入了晋国。
数天之后的一个夜晚,晋国曲沃的守将胥午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听到窗外有异响。胥午警觉地吹灯,拔出长剑,推窗而出,只见一轮明月当空,庭院中空无一人,再看看四周的屋顶,也没有任何异状。胥午在院中巡视了一圈才回到卧房,刚将长剑放回剑鞘,就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胥午。”
“谁?”胥午一下子跳起来,定睛一看,只见书案前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定定地对着他。那人挥挥手,将一个火折子晃亮,点燃了书案上的青铜油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