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的晋国霸业
国的火灾买单,给宋国捐赠钱财。这是一件大好事,然而在《春秋》记载中,上述人物都没有留下名字,仅仅以“晋人、齐人、宋人……”代替。《左传》对此解释,他们确实开了会,而且会议开得很热烈,也很成功,该说的话都说了,该表的态也表了,只不过回去之后,没有一个国家给宋国捐过一个铜板,所以不写他们的名字,以示不屑。
澶渊之会虎头蛇尾,说明晋国的影响力在下降。弭兵会盟使得晋楚争霸的压力骤然消失,晋国上下都荡漾在一种安逸的情绪之中,早就没了那种雷厉风行的威势,对于国际事务的管理,也就没那么认真了。
从澶渊回国,叔孙豹对仲孙羯说:“我看赵武的日子不长了,说起话来见识很短,不太像是百姓的主人。而且他年纪不到五十,但是絮絮叨叨好像八九十岁的老年人,很难长久啦!如果赵武死了,接替他的恐怕是韩起吧。您何不去跟季孙宿商量一下,趁早与韩起建立友好关系?这个人是个君子,执政之后,自不会忘记鲁国的好处。”
仲孙羯皱了皱眉头:“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叔孙豹说,“据我观察,晋国的国君将要失去权力了,如果不及时建立友好关系,让韩起早点为鲁国做些工作,不久之后政权旁落到那些贪得无厌的卿大夫手里,就算韩起想帮也帮不了咱们了。到那时,齐、楚两国不足以依靠,鲁国又难以满足晋国大夫的无厌需求,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仲孙羯不耐烦地说:“人这一生能活多久?得过且过就行了。早晨出门还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来,何必去建立什么友好关系?”
叔孙豹出来之后就对别人说:“仲孙羯快死了!我告诉他赵武得过且过,但是他的得过且过的程度还远远超过赵武!”他干脆直接去找季孙宿说这件事,季孙宿也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从后来发生的事情看,叔孙豹确实是有先见之明,在此暂且不提。
同年六月,在位三十一年的鲁襄公去世。《春秋》这样记载:“公薨于楚宫。”鲁国的君主为什么会死在楚国的宫殿中呢?别误会,这个楚宫只是按照楚国的风格建设的宫殿,位置还是在曲阜,并非真是楚国的宫殿。前面说过,公元前545年到公元前544年之间,鲁襄公因为参加楚康王的葬礼,在楚国逗留了大半年。这半年的客居生活使得他对楚国的宫廷建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回到曲阜之后,他就命人仿照楚国的样式在曲阜兴建了一座宫殿,并且搬到了里面去住。叔孙豹对此颇有微词,说:“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咱们的国君看来是想念楚国了啊,所以盖这样一座宫殿。他如果不再去到楚国,必然会死在这座宫殿中。”叔孙豹这张乌鸦嘴也真敢说,一会儿说赵武要死,一会儿说仲孙羯要死,连鲁襄公也不放过,分明就是阎王派来的勾魂使者嘛!
鲁襄公没有立夫人,生前宠爱一个名叫敬归的小妾。他死后,大臣们一致决定立敬归的儿子子野为新君。但是子野无福消受,还没等到鲁襄公下葬,便由于悲伤过度而去世。
子野去世仅仅六天,仲孙羯果然应验了叔孙豹的预言,在自己家里无疾而终。
后来季孙宿又提议立敬归的妹妹齐归的儿子公子裯(chóu)为君。叔孙豹对此有异议,他说:“大子死了,如果有同胞兄弟,自然应当立他;如果没有,就立年长的;年纪如果相当,就选择有贤能的;如果贤能相当,就通过占卜来选择。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现在死去的并非嫡子,何必非要立他母亲的妹妹的儿子?再说,我观察这个人,父亲死了并不悲痛,反而有喜悦的神色,这是不孝。不孝之人,很少不出乱子。假如立了他,日后恐怕会成为季孙家的忧患。”季孙宿听不进意见,还是立了公子裯为君,也就是历史上的鲁昭公。这一年,鲁昭公已经十九岁,在当时已经是成人了,但是行为举止还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