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失察的灾难
排长戈。杜泄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替我杀了他。”叔孙豹一字一顿。
杜泄苦笑:“当年是您把他要回来的,现在为什么又要我去杀掉他呢?难道您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又能拿他怎么样吗?”
正说着,竖牛带着几名卫士走进来,不耐烦地说:“父亲病得很重,不想见人,你可以出去了。”不由分说,将杜泄赶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竖牛都是亲自把守在叔孙豹的卧房门口。别人给叔孙豹端来食物,他就接过来走到厢房里倒掉,然后将餐具送出去让人撤走。十二月二十八日,叔孙豹饥渴交加而死。
竖牛到底不敢自立,而是立叔孙豹的庶子婼为叔孙氏的族长,将其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
竖牛成功了。这颗庚宗田野里播下的种子,虽然在权力的漩涡之外被养育成人,却又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权力斗争之中,而且深谙阴谋诡计,不择手段地排除了一个又一个障碍,终于站到了他有可能企及的权力最高峰。
但他不能松懈,接下来他要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为此必须要拔掉杜泄这颗钉子,将家老这一重要职务换成自己人。
当时鲁昭公命令杜泄主持安排叔孙豹的丧事。竖牛认为这是一个机会,送了一大笔钱财贿赂季孙氏的家臣叔仲带和南遗,请求他们帮忙除掉杜泄。
叔仲带本来就是鼠盗狗窃之徒。根据《左传》记载,公元前542年,鲁襄公去世,叔仲带趁乱从宫中偷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璧,事情败露,遭到鲁国上下一致谴责。但是季孙宿似乎对此并不为意,仍然重用叔仲带。
收到竖牛送来的钱财,叔仲带和南遗便极力在季孙宿面前说他的好话,同时想方设法贬损杜泄。杜泄打算用周天子赏赐给叔孙豹的大路车陪葬,南遗对季孙宿说:“叔孙豹在世的时候没有乘坐过大路车,现在人死了,怎么好用大路车随葬呢?而且您这个正卿都没有大路车,他一个副卿却拿大路车随葬,这不是乱套了嘛!”季孙宿说:“是啊,他凭什么骑到我头上了呢?”派人给杜泄传话,要他放弃使用大路车陪葬。
杜泄说:“先君襄公在世的时候,我家主人奉命前往雒邑朝觐天子。天子感念其有礼,而且思念其先人的功勋,所以破例赐予大路车一乘。他不敢享用,回国之后,马上将车上交给国君。国君认为这是天子的美意,不应违逆,又再次赏赐给他,而且郑重其事地让三位重臣记录此事。您作为司徒,记载姓名;我家主人作为司马,记载车服;孟孙氏作为司空,记载荣誉。现在他死了,您却反对他用大路车,这是对先君不忠;事情记录在公室的档案馆里,您却视而不见,三位重臣的诚信何在?如果国君命令使用大路车,活着不敢用,死了又不能赔葬,还不如不赏赐给他!”
季孙宿听到这番回答,自知理亏,表示不再过问这件事。事实上,此时在季孙宿心中,还在考虑另外一件大事,也使得他不愿过多在这件事上纠缠。
这件大事就是“舍中军”。
自公元前562年鲁国“作三军”以来,“三桓”各领一军,公室不再直接掌握武装,大权旁落已经成定局。但季孙宿仍然觉得意犹为未尽,一方面想进一步削弱公室,另一方面想壮大自己的势力,早就在酝酿“舍中军”的事宜,只不过碍于叔孙豹的权威,不敢贸然行事。现在叔孙豹死了,他觉得时机已到,便将这件事提上了议事日程。
何谓“舍中军”?原来,“作三军”之后,“三桓”仅仅将军政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公室仍然掌握着一定的田地和赋税,在经济上保持了独立。季孙宿的“舍中军”,就是将三军中的中军解散,只保留左、右二军;同时将公室的田地分为四份,叔孙氏和孟孙氏各取其一,季孙氏取其二,各家仅象征性地向公室纳贡。这样的话,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