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鸭子上架的夺国政变
,却忘记了楚国,这是极大的不公。现在情况不同了,周王室和四国向楚国俯首称臣,对您唯命是从,难道还敢吝惜区区几个大鼎吗?”
九鼎是周朝统治天下的象征。当年楚庄王陈兵雒邑,欲问周鼎之轻重,尚且遭到王孙满的嘲讽,悻悻而返。楚灵王提出这个问题,已经是不知天高地厚,而然丹的回答,更可以用“轻佻”二字来形容。当时析父站在楚灵王身后,脸色就变了,但是楚灵王很高兴,继续问道:“以前我们的祖先居住在许国旧地,现在郑国人贪恋这片土地而占有它,如果我们求取,他们会给我们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尖锐。要知道,然丹本是郑国公室子弟,因为政治斗争而逃到楚国。许国旧地则于公元前576年经楚共王之手划给郑国,至今已有近半个世纪。向一个郑国人询问索取许国旧地的事,不是让人很为难吗?不过然丹一点也不为难,很干脆地说:“当然会给!王室不爱惜大鼎,郑国岂敢爱惜土地?”
“说得好!”楚灵王拍拍然丹的肩膀,对这个回答感到由衷满意。他意犹未尽,又问道:“从前诸侯认为楚国偏远,都只害怕晋国,现在我们大张旗鼓地修筑陈、蔡等地的城墙,每个地方都能提供战车千乘,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你说,诸侯现在应该害怕我们的力量了吧?”
“害怕,怎么能够不害怕!光是这些地方的兵力,就足够让他们发抖的了,再加上楚国的力量,谁敢不害怕您呢?”然丹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畏惧的神色,仿佛他就是那些诸侯,正在楚灵王面前瑟瑟发抖似的。楚灵王不禁哈哈大笑。正在这时,工尹(工匠之长)路走过来说:“大王命令破开圭玉以装饰斧柄,现在都准备好了,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好。”
楚灵王跟着工尹路走进营帐。析父责备然丹:“您是在楚国享有声望的人,说起话来却像是大王的回音,他说什么你应什么,这是对国家负责的态度吗?”
然丹斜着眼睛瞄了析父一眼,说:“您有所不知,我这是在磨快刀刃,等大王出来,我的刀就要砍下去,斩断他的胡思乱想了!”
不多时,楚灵王走出来,继续跟然丹说话。正好左史倚相经过,看到楚灵王,连忙低头快步走过,已示恭敬。楚灵王对然丹说:“这个人是个好史官啊!他能够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这样的古书,你要好好看待他!”
“下臣不敢苟同。”然丹摇摇头,“下臣曾经问过他,从前周穆王穷奢极欲,不理朝政,打算驾着马车周游列国,让天下都有他的车辙马踪。祭公谋父作了《祈招》这首诗来劝阻他,使得他收敛了私心,得以善终。下臣问他这首诗,他都不知道。如果问他更远的事,恐怕就更无从得知了。”
“哦?那你知道吗?”
“我知道。”然丹说着,摇头晃脑地背诵了《祈招》:
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无醉饱之心。
祈招是什么?古来众说纷纭,没有定论,大概是一种乐器,或者是一种音乐吧。这首诗的意思是:祈招之声,安祥和悦。圣德天子,办事有度,有如金,有如玉,量百姓之力为出,而自己没有丝毫的陶醉。
楚灵王不笨,马上听明白了,这是在拐着弯批评他不惜民力,自我陶醉啊!他没有再说话,向然丹深深地作了一揖,走进了自己的营帐。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举行宴会,厨子做好饭送进去,他也只是扒了两口就端出来,晚上睡觉也是辗转反侧,有时候半夜还披着毯子跑出来,一个人在雪地里走来走去。
他不知道,就在他失魂落魄,自我反思的时候,一场针对他的密谋已经悄然铺开。
楚灵王还在当令尹的时候,杀死大司马薳掩,占有他的家财;即位之后,又没收了薳居、斗围龟和成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