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音 四
的菊子联想到保子的姐姐。
少年时代,信吾曾爱慕过保子的姐姐。姐姐死后,保子就到她姐姐的婆家去干活,照料姐姐的遗孤。她忘我地工作。保子希望做姐夫的填房。保子固然喜欢姐夫这位美男子,但她也还是因为爱慕姐姐。姐姐是个美人,甚至令人难,以相信她们是同胞姐妹。保子觉得姐姐姐夫是理想之国的人。
保子心爱姐夫也心爱姐姐的遗孤。可是姐夫却视而不见保子的这片真心。他终日在外吃喝玩乐。保子似乎甘心情愿牺牲自己,终身为他们服务。
信吾明知这种情况,他也同保子结了婚。
三十余年后的今天,信吾并不认为自己的婚姻是错误的。漫长的婚后生活,不一定非受起点所支配。
然而,保子的姐姐的面影,总是索回在两人的内心底里。尽管信吾和保子都不谈论姐姐的事,却也忘却不了。
儿媳妇菊子过门以后,仿佛给信吾的回忆带来了一束闪电般的光明,这并不是怎么严重的病态。
修一同菊子结婚不到两年,就已经另有新欢。这使信吾大为震惊。
信吾是农村出身,修一与信吾的青年时代不同,他压根儿就不为情欲和恋爱而苦恼。从来就不曾见过他有什么苦闷。修一什么时候初次与女性发生关系,信吾也难以估计。
信吾盯视着修一,估摸着现在修一的女人准是个艺妓,要不就是妓女型的女人。
信吾猜疑:修一带公司女办事员外出,说不定是为了跳跳舞?或是为了遮掩父亲的耳目。
不知怎的,信吾从菊子身上感到:修一的新欢大概不是这样一个少女。修一另有新欢以后,他同菊子的夫妻生活突然融洽得多了。菊子的体形也发生了变化。
品尝烤海螺的那天夜里,信吾梦中醒来,听见了不在跟前的菊子的声音。
信吾觉得,修一另有新欢的事,菊子压根儿是不知道的。
“用一份海螺的形式,来表示父母的歉意吗?”信吾喃喃自语了一句。
尽管菊子不知道修一另有新欢,可那个女人给菊子带来的影响又是什么呢?
似睡非睡之中,觉着天已亮了。信吾走出去取报纸。月儿还悬在苍穹。信吾把报纸浏览了一遍,就又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