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后 一
倘使它们长长地低垂在地面上,爬向四方,开满了花,该是多美多壮观啊。但是,信吾不曾见过这样的樱枝。也不曾记得自己见过从大樱树干的根上长出的枝桠伸展的景象。
“锯下来的八角金盘拾到什么地方呢?”修一说。
“随便归拢到一个角落上去就行了。”
修一将八角金盘扒拢在一起,搂在胳肢窝下,要把它硬拖着走。菊子也拿起三四棵尾随其后,修一体贴地说:“算了,菊子……还是多注意身子。”
菊子点点头,把八角金盘放回原处,驻步不前了。
信吾走进了屋里。
“菊子也来庭院干嘛?”保子摘下老花眼镜说。
保子正在把旧蚊帐改小,给小外孙睡午觉用。
“星期天,两人呆在自家的庭院里,实在难得。菊子打从娘家回来,两人的感情就好起来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菊子也很伤心。”信吾嘟囔了一句。
“也不尽然。”保子加重语气地说,“菊子是个好孩子,总是挂着一副笑脸,但她很久没像今天这样带着欣喜的眼神欢笑了,不是吗?看见菊子那副欣喜的略显消瘦的笑脸,我也……”
“唔。”
“最近,修一也早早地从公司回到家里来,星期天也呆在家里,真是不打不成交啊。”
信吾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修一和菊子一起走进屋里来。
“爸爸,里子把您爱惜的樱树嫩芽拔光了。”修一说着将指间挟着的小枝举起让信吾看了看。
“里子觉得拔八角金盘挺好玩,就把樱树的嫩芽全拔光了。”
“是吗。这嫩枝正好供孩子拔着玩呢。”信吾说。
菊子伫立在那里,把半边身子藏在修一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