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从常胜到常败
同东北的天镇,由李服膺据守,可是仅仅六天之后,他就不支撤军了。
时人评论,在晋军将领中,李服膺长于“外交”,喜欢拉关系,走门路,却“短于军事”,练兵重表面,作战讲私情,别说什么指挥艺术,就他自己的第61军里面,中级以下的官兵大多不认识,这点与中央军的汤恩伯、胡宗南相比,几有天壤之别。
前面的南口战役不提也罢,单就天镇之战而言,战前,李服膺连军事会议都没召开过,既不研究敌情,又无妥善方略,到战役打响时,他也始终坐镇后方,从没有到前线去了解过战斗实况,当然更不用说鼓舞士气了。
长官不动脑,当兵的只有白牺牲。对天镇,东条都没有发动步兵的正面冲锋,光机炮轰击,一个团就去了大半,这仗如何打法。
一线官兵焦急万分,前后18份紧急战况报告送到指挥部,可是李服膺始终拿不出任何良策,只是和一群参谋整天在防空洞里躲飞机,到最后,就索性在一片惊恐和混乱中传令撤兵。
撤令一下,前线杀红眼的将士无不顿足捶胸,甚至痛哭失声,迟迟不愿奉令撤离,因为连最基层的士兵都知道,这意味着前面的牺牲都付诸东流,大家白干了。
李服膺不管不顾地撤军,还连累了其他人。
汤恩伯的13军在南口之战中损失惨重,奉令撤入平汉线休整,但是阎锡山觉得汤恩伯比较能打,硬把他个人给截留下来,邀其参与指挥“大同会战”。
汤恩伯本不欲留,可是又不好意思拒绝,毕竟,在南口最危急的时候,人家老阎也很仗义地派陈长捷去帮过忙,欠的人情总是要还的。
那就留下来吧。
然而,还没等他进入状态,李服膺一撤,东条兵团轰的一声掩杀过来,从天镇方向冒出来的日军到处都是,汤恩伯顾此失彼,当头就吃了一闷棍。
南口失守,但好歹是打到不能打了,这才几天工夫,便落得这个惨样,汤恩伯着实经受不起,见到阎锡山后抱头痛哭,说我对不起我的官兵,一天之后,即辞别离开。
由于天镇失守,“大同会战”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局。9月13日,大同失陷,之后没几天,整个晋北都丢得一干二净。闻此消息,全国舆论不是哗然,而是沸然了。
李服膺和晋军的无能,让东条捡了个大便宜。10月14日,他又趁傅作义参加太原会战,绥远防备空虚而一举占领了归绥(呼和浩特)和包头,从而控制了整个内蒙古。因为这一系列战功,他受到了参谋本部的嘉许,并被授予二级勋章,成为他后来晋升陆相,并亲自组阁的重要资本。
刘峙打了败仗,蒋介石可以让他下课,对阎锡山他却不能。
山西不归南京政府直辖,那是人家的地盘,蒋介石想来想去不放心,决定找个能说会道的去给阎老西敲敲边鼓。
找到的这个人是黄绍竑,时任军委会作战部部长。
9月20日,黄绍竑到达太原。
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阎锡山不在太原,已经上前线了。
前线者,雁门关是也。
雁门关离日军占领的大同不到300里,算是最前沿阵地了,可知军情之紧迫。
黄绍竑又急忙赶到雁门关,并见到了阎锡山。
阎锡山很清楚,倘若大同不丢,黄绍竑就不会以“作战部部长”之尊,这么风风火火地赶来山西前线。
果然,黄部长就是来传达老蒋的旨意的。
“蒋委员长”说了,山西山多,不比华北平原,此处易守难攻,而且晋绥军又一向以善守著称,相信你们一定能把山西给守住,不让日军轻易南下。
老阎竖着耳朵听得很仔细。
山西可守,晋军善守,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