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阿甘一样的人
叉地往露天一放,连伪装都懒得弄,而且距离很近,在望远镜的观测距离内,连指挥官的军刀和肩章都看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不知不觉之中,黑洞洞的炮管已瞄准了他们。
第二天早上,鬼子炮兵一觉醒来,还没弄清状况,便见百炮齐发,弹如雨落,顿时乱成一团。
快牵马过来,把炮拉到后面去。
可是晚了,山西炮弹一排排地甩过去,把东洋马和东洋炮全都送上了天。
抗战以来,都是我们趴在坑道里一声不响地挨炸,如今也轮到他们吃苦头,还债务了。
光让晋军炮兵顶上去还不够,因为通常日炮不仅瞄准精确,而且射程也比我们远,最好的办法是把突前的日军炮兵阵地给连根铲掉。
在炮火下死打硬冲肯定不行,那样等于白给,得出奇兵才行。
谁是奇兵,陈长捷把老傅的绥军拉了出来。
参加忻口战役的,照旧是傅作义的那两只“看门虎”,但是董其武已负伤下场,他一走,便只剩下了孙兰峰。
奇袭任务,由“孙老虎”独负其任。
绥军干这种活,已经是家常便饭,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程序。比如,每个人嘴里要咬上手帕,这叫衔枚疾走,又比如,所有人左臂要另外缠一块白布,那叫分清敌我。
放在其他部队,保不准这里忘一点,那里错一些,但是绥军绝对没有问题,因为那是人家的专业,吃的就是这碗饭。
夜色沉沉之中,孙兰峰率部出发。
绥军的奇袭确有独到之处,当他们的前锋接近日军炮兵阵地200米时,对方哨兵仍毫无察觉。
那就对不起你们了。尖兵匍匐上前,然后猛然跃起,举起大刀,咔嚓咔嚓,全给剁了。
这里离中国军队的阵地还很远,日军炮兵们都在营中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睡梦中就被投进去的手榴弹给终结掉了。
到天色破晓,鬼子兵们被尽数歼灭,而阵地上的所有山野炮也被全部破坏——炮栓拉出来扔到河里,炮膛和弹药库则用手榴弹引爆。
板垣做梦也想不到陈长捷会给他来这一手,步兵竟然还能偷袭炮兵。
几天过后,你再拿着望远镜看,就很难再观察到日军炮位了。这帮家伙自觉地把大炮挪到后面,从此再不敢轻易靠前轰击,而根据炮声判断,其参战火炮数量也比原来减少了一半以上。
这还导致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南方的淞沪会战,日军白天在炮火掩护下发动进攻,中国军队只能夜晚出动,可是北方的忻口战役则不同,双方炮战半斤八两,基本上是谁也不怯谁,于是双方都只能过上了“夜生活”:白天相互对峙,到了晚上,步兵倾巢出动,斗到死去活来。
地面的特种部队占不到什么便宜,板垣只能召唤空中的特种部队。
北方空战,中方即使有那么零星几架飞机参战,也不过是应应景而已。
地面部队曾经看到有一架飞机冒着烟摔下来,起先还以为是日机被打下来了,都欢呼雀跃地上去围观,一看却傻了眼,飞机上面有青天白日徽记,原来是自家飞机被击落了!
这下不是飞机保护步兵,而是步兵得保护飞机了。大家集中重武器向空中扫射,以阻止日机俯冲轰炸,抢救受伤的飞行员要紧。
飞机在天上,绥军再厉害,也没法插上翅膀去逮它们,但是八路军逮到了,这就是阳明堡机场奇袭战。
抓住这些鸟的是除林彪115师外的另一个主力师——刘伯承129师,更确切地说是这位“红军军神”麾下战将陈锡联所为。
陈锡联想起打阳明堡的主意,其实还带有一定的偶然性。
当时部队正在行军,飞机老在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