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漏洞
这支川军装备的无比简陋和战力不强,同样是战败的一大主因,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黄绍竑确实也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川军无法像前面的陕军教导团那样发挥奇效,将突入的日军击退,孙连仲、赵寿山等前方部队就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危险,只好跟着撤退。
10月26日,娘子关全线失守。
娘子关的失守,又导致忻口守军腹背受敌,处于后路被完全切断的险境。
11月2日,阎锡山和卫立煌下令忻口撤守。
陈长捷功败垂成,志不能展,亦唯有猛拍栏杆而已。
当撤军的那一刻,当最后一次默默注视被鲜血染红的战场,没有人能知道这位军事天才曾有多么惆怅。
忻口战役是他一生的顶点,从那以后,陈长捷再也没有能够得到指挥这种高级别战役的机会,尽管他是那么渴望。
谁会再让他来指挥呢,谁都知道他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疯子,谁都知道他是肯把自己的子弟兵都打到一个不剩的傻子——陈长捷只手打破了板垣战无不胜的神话,却也只手毁灭了自己的前程,确实称上是疯子兼傻子,而一个疯子兼傻子,终究是难以容于世间的。
后来阎锡山不要他,他去投了傅作义,而傅作义心机深重,也从来不把他当作自己的真正心腹。
晚年的陈长捷,以一把菜刀解决了自己,古来名将大多难有善终,只是如此惨烈亦为史上少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然而有那么一次能让人永远记住的精彩也就足够了。
传说中有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一切生灵的歌声都优美动听。
——
11月3日,阎锡山主持二战区军事会议,讨论战守之策。
忻口守军南撤是不用讨论的,需要讨论的,是太原究竟应不应该死守。
老阎经营太原20多年,身家性命都在这里,自然不肯轻弃,主张死守太原,同时他要求将忻口、娘子关撤退的部队布防于太原周边,依城野战,把太原保卫战也组织成一场类似于忻口战役那样的大会战。
至于守城之将,老阎早就定好了,那就是先期从忻口撤下来的傅作义。
傅作义成名就成名在守城一役,当年他守卫涿州三个月,几倍于己的奉军都打不进来,不能不让人叹服。加上老阎在太原又储备了半年以上的粮草弹药(骗川军说已运过黄河),因此觉得守太原绝没问题。
黄绍竑身为二战区副司令长官,也出席了会议。他临阵指挥虽有缺陷,但在这些战略方针上,其眼光比阎锡山又要亮堂多了。
前线刚刚败退,士气极其沮丧,大家都在抢着往后撤退,如何还能再组织什么大会战。忻口战役,那是花了多少时间才组织出来的,就算想再一次组织会战,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如今娘子关一线的龙山师团距离如此之近,只消与南下的板垣来个南北夹击,所有撤退部队就都得给压迫在城下,让日军炖成一锅粥,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再说,傅作义守涿州,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啦,时过境迁,内战能和外战比吗,日军和奉军一样强?
不是说太原不要守,得守,但绝不是以野战来支持守城,而必须以守城来掩护撤退,撤退后获得休整的部队反过来还可以牵制日军,帮助守城,这样城池或许能守得更久一些。
应该说,黄绍竑这番话确实是真知灼见。在场的卫立煌、孙连仲开始都表示赞同。
可老阎又变回到了从前。
有一段时间,特别是在忻口战役之前,他曾经丧失自信,转入“他信”,但在娘子关被突破后,不知怎么他又只相信自己了。
所有来开会的晋军将领,除了尚在忻口一线的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