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关于旧政府的新旧体制
倘若自然界出一个告示或上天发布一道敕令,说美德和智慧非世袭继承制莫属,而这种告示或敕令又能让凡人知道,那么,对世袭继承制的反对就可以撤消;但是,当我们看到大自然对世袭制活象采取否定和戏谑的态度;看到在一切国家中,继承人的智力都低于一般水平,看到继承人当中一个是暴君,另一个是白痴,再有一个是疯子,还有一些则是三者兼备,就不可能对这一制度寄予信任了,如果人的理智还在起作用的话。
我无需将这一见解就教于西哀士长老;因为他已对此发表过意见,省了我的事。他说,“如果问到我对世袭权利有什么意见,我可以立刻回答,按照正确的理论,靠世袭方式移交任何权力或官职是绝对不符合真正代议制的法则的。在这种意义上说,世袭制不啻是对原则的砧污和对社会的蹂躏。”
他接着又说,“可是,让我们看一看所有由选举产生的君主国和公国的历史吧:在这些国家中,难道有一个国家的选举方式不比世袭继承更坏吗?”
要辩论君主世袭制和君主选举制何者更坏,应该承认二者都坏:对这一点我们两人是意见一致的。这位长老所偏爱的正好是他所谴责的。对这样的问题用这样的推论方法是不能容许的,因为这样做等于责怪老天,仿佛就政府而言,老天只允许人们从两害之中选择其一,对面害中为害最甚者他也承认是“对原则的砧污和对社会的蹂躏”。
暂时撇开君主制在世界上造成的一切罪恶与祸害不谈,没有任何东西比把文官政府变成世袭方式更能证明它的无用了。难道一个需要智慧与才能的职位也可以世袭吗?而凡是不需要智慧与才能的职位,不论是什么职位,都是多余的或无足轻重的。
世袭继承制是对君主政体的讽刺。它把君主变成一个任何儿童或白痴都能担任的职位,从而使君主政体显得再荒唐可笑也没有。当一个普通技工也需要具备一些技能;但是当一个国王却只要有一个人的模样一种会呼吸的木头人就行了。这种迷信也许会再持续儿年,但是它却不能长期抗拒觉醒了的人们的理智和利益。
至于柏克先生,他是坚决拥护君主制的,他的身份不完全是一个领年金者(如果是的话,而我相信他是的),而是一个政客。他看不起人民,人民反过来也看不起他。他把人民看作是一群无知之徒,必须由骗子、木偶和丑类来统治;在他看来,把偶像作为君主的形象同把人作为君主的形象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我也要替柏克先生说句公道话,他对美国一向是非常赞赏的。
他经常争辩说(至少我亲耳听到过),美国人比英国人或欧洲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要来得开明,因此在他们的政府中,弄虚作假是没有必要的。
尽管长老就世袭君主制和选举君主制所作的比较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代仪制对两种君主制都排斥;但如果要我来作比较的话,我是会作出同他相反的结论的。
因争夺世袭王位而引起的内战比因选举而引起的内战,次数要多得多,而且更为可怕,持续的时间也更长。法国的历次内战都是世袭制引起的;这些战争的产生不是由于争夺王位世袭权,就是由于世袭方式不完善,即承认摄政或儿皇制。拿英国来说,它的历史上也充满了同样的灾难。约克家族和兰加斯特家族争夺王位的战争历时整整一世纪;此后,其他性质相同的战争也反复发生。1715年和1745 年的战争就属于这一类。争夺西班牙王位继承权的战争席卷了几乎半个欧洲。荷兰的历次骚乱也是由省长世袭制所引起的。一个自称自由而采取世袭职位的政府,有如肉中之刺,非把脓汁挤掉不得安宁。
但是,我还可以进一步把无论什么样的外国战争也归结到同一根源。永久性的王族利益是通过把罪恶的世袭继承加诸罪恶的君主制而建立起来的,其一贯目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