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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16-19
气,怀着小动物的好奇瞧着黑暗。这姑娘腋下夹着厚厚的防雨布包,上面饰有红十字。她胸前捧有一束奇异的花。

    大家都默默地站着。安德烈?捷葛加连科踌躇地四下张望着,大概是因为黑暗而看不见,他的目光有一两次冷淡地滑过阿列克谢的脸。对于朋友的意外出现,阿列克谢是怎么也不习惯的。他一直担心着,这一切是不是神志不清的幻觉?

    “这就是他,上帝,他正躺着呢!”瓦利亚一边拉开密列西耶夫身上的皮袄,一边低声说道。

    捷葛加连科再次用困惑的目光扫过阿列克谢的脸。

    密列西耶夫一边使劲用肘部撑着抬起身子来,一边喊道:“安德烈!”

    “安德烈,认不出我来了吗?”密列西耶夫低声说道,同时感到浑身都颤抖起来。

    飞行员又注视了一下这具活骷髅——皮肤蒙上了黑色,像烧焦似的,竭力想认出朋友那张愉快的脸。但是,只有在那大眼睛里(几乎是滚圆的),他才看到密列西耶夫那熟悉的神情。它是执著的、坦城的。他把双手往前一伸,飞行帽掉在窑洞的地上,大小包裹纷纷撒落下来,苹果、桔子与饼于都四下滚开来。

    “辽什卡①,是你吗?”飞行员含泪叫道,他那无色的长睫毛湿得粘住了,“辽什卡,辽什卡!”飞行员把这个体重轻得像孩子似的病人从床上抱起来了,像搂孩子似地搂住他,不断地重复说:“辽什卡,朋友,辽什卡!”

    ①阿列克谢的又一爱称。

    飞行员把他放开了一会儿,从远处贪婪地朝他看了看,仿佛是在确认这究竟是不是他的朋友,然后又紧紧地搂住他:

    “可不,正是你!辽什卡!好小子!”

    飞行员的双手犹如熊爪那样紧紧抱住这半死半活的身体。瓦利亚和护士莲娜拼命地要从熊爪下救出他。

    “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放了他吧,他只剩下一口气了!”瓦利亚生气了。

    “激动对他是有害的,请放下他吧!”护士不住地说,说得又急又快,话里总是带着许多强调的语气。

    这个人长得黑乎乎的,老气横秋,体重很轻。飞行员最后才真正相信,他果然不是别人,而正是阿列克谢?密列西耶夫,是自己的战友,好朋友,是全团人以为早已死去了的人。于是飞行员抓住自己的头,发出一声野性的胜利呼喊,接着抓住密列西耶夫的肩膀,凝视着他的黑眼睛——这双眼睛从黑眼窝深处高兴地闪着光芒,飞行员叫喊起来:

    “活着!啊,圣母!活着,好小子!这么多天你到底在哪儿?你怎么会这样?”

    护士长得矮小、可笑,是个翘鼻子的胖姑娘,她有少尉军衔。但全团人都不理睬这个,而称她莲诺奇卡或医学护士,因为有一次她就自作聪明地这么向长官介绍自己。莲诺奇卡爱唱歌,爱大笑,所有的尉官她一下子就都喜欢上了。但是,此刻她推开走来走去的飞行员,神情严肃,坚决命令道:

    “大尉同志,请让病人休息吧!”

    她把那束花扔在桌子上,这花还是昨天飞往中心城市特地买来的,看来它根本用不着。接着,她就把饰有红十字的防雨布包打开,一本正经地检查起来。她用短短的手指头在阿列克谢脚上灵活地触摸着,不住地询问:

    “痛吗?那这样呢?那这样呢?”

    阿列克谢是第一次好好地注意自己的双脚:双脚肿得吓人,变得紫黑了,一旦碰上它们,就痛得像有电流通过了全身。但是,很明显,莲诺奇卡特别担心的就是这个,即脚趾的尖端发黑了,而且完全丧失了知觉。

    米哈依拉爷爷和捷葛加连科坐在桌边。他们很高兴,就把飞行员军用壶里的酒悄悄地倒出来喝了,同时津津有味地交谈着。米哈依拉爷爷的声音,有老人的男中音特点,他就用这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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