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寻踪
甄仵作心中有鬼,一听这话骇了一跳,望向叶雨荷时,脸色惨白。他身在浙江,也听过叶雨荷之名,不想这头名捕头是这种娇滴滴的样子,更不想这捕头会到了青田。
秋长风冷望甄仵作,缓缓道:“更何况,我也是懂得验尸法门的。被勒死和自缢的人,脖子虽都会出现一道伤痕,但死法不同,伤痕差别还是很大!若是被人勒死,因发力角度会致死者伤痕极深,色泽黑黯,但痕迹不会出现在耳后发际。若是自缢,伤痕是深紫色,勒痕一直到左右耳处。刘老成伤痕符合自缢的痕迹,并非勒杀!此种自缢,因在喉上,死后尸体舌必抵齿,而若被勒杀,舌头不会有此现象。你若不信,我和你赌一赌!”
叶雨荷眼中有些异样,她其实亦看出那尸体像是自缢,而非勒杀。她并未出声,不过想看看秋长风的本事,不想秋长风的本事还超过她的意料。
这个秋长风,不过是个锦衣卫千户,恁地也会这些?叶雨荷越想越奇怪,目露思索之意。
甄仵作脸色灰败,汗水顺着脸颊流到嘴角,涩涩发苦,已不能言。他蓦地发现,眼前这人,实在比他这个仵作还像仵作。云梦公主一直听着,不想一具尸体还有这么多说法,闻言问道:“赌什么?”
秋长风看了云梦公主一眼,冷然道:“撬开刘老成的牙关,若刘老成舌不抵齿,我把脑袋给他。可若是尸体舌头抵齿的话,就证明我说的无误,甄仵作的脑袋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云梦公主闻言,立即道:“这赌注可行。”她倒觉得这种赌法真的不错,秋长风赢了,砍的是别人的脑袋,秋长风输了,她也早想砍下秋长风的脑袋当球踢了。
甄仵作却吓得跳起,摆手道:“赌不得,赌不得!”
秋长风淡淡道:“为什么赌不得,你是不是也知道结果了?”
甄仵作眼珠乱转,看了贾一刀一眼,突然叫道:“你说得不错,人被勒死和自缢的确有所区别,但还有种可能只怕你没有想到,若刘老成熟睡的时候,被刘能吊起勒死,也会有自缢的假象!”
秋长风笑笑,点头道:“你说的半点不错,可我又有一点不明白了……”
甄仵作听得心惊肉跳,颤声道:“你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秋长风道:“你懂得这些,可见方才李知县说的有十数年的验尸经验并非虚言……”
甄仵作忍不住挺挺胸膛,可早知道秋长风来者不善,绝不是想要夸奖他,一颗心都要跳到了喉间。
秋长风微微一笑,轻淡道:“你既然验尸经验丰富,明白自缢和生勒很难分辩,显然也应该知道被勒毙和自缢对本案来说区别很大,为何两次验尸时,一口咬定是刘能亲手勒毙生父呢?”
甄仵作脸色苍白,李知县不想属下竟有这种致命的疏忽,惊怒交加,喝道:“甄仵作,你老糊涂了?”
堂中气氛沉凝,云梦公主也惊得目瞪口呆,再看秋长风的眼神也有些不同。她一直觉得秋长风在庆寿寺是运气好,可从未料到,秋长风在断案方面,竟然如此精熟。
甄仵作脸灰若死,再无话可说。
贾一刀见状,一旁道:“两位大人,甄仵作验尸出错,实有罪过。不过这样一来,刘老成多半是上吊身亡,刘能应无过错,不如放了刘能,押甄仵作入牢定罪如何?”
李知县闻言,连连点头,只觉得贾一刀提议可行。锦衣卫前来,李知县本心惊肉跳,哪想在自己手上,差点犯了草菅人命的过错,只想早早结案。想不到秋长风目光一转,望向贾一刀道:“你这么想要结案,可是怕事情败露了?”
众人诧异,不明白秋长风在说什么。
贾一刀脸色铁青,似是不解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长风淡淡道:“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