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曹爽引众怒
里,“腾”的一下火冒三丈:这个王观,真是太不识好歹了!他在三个月前听了丁谧的建议,故意将王观从度支尚书一职上外调到皇宫大内担任了少府卿——少府卿本是一个富得流油的肥差,执掌着四方藩国、天下州郡进贡而来的尚方珍玩、绫罗器物以及历朝历代皇室积累下来的御用之宝。按照丁谧的起初设计,正所谓“哪个猫儿不沾腥”,他们原本是想用这样一个富庶绝伦的肥差引诱王观纸醉金迷、堕入陷阱。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这个王观却真是“清廉如水,一尘不染”,硬生生地没有乱拿少府署尚方宝库里的一针一线、一碗一碟!而且,王观还把少府署尚方宝库视为自家后院一般看守得极严极紧,丝毫不许曹爽他们染指进来擅取一物一械。有一次何晏、邓飏和曹绶结伴去他那里取少府署尚方宝库中存放的那只孔子屐和那柄汉高祖斩白蛇剑来欣赏,便被王观骂了个狗血淋头,只得悻悻而返!
曹爽越想越气——这个王观也太不给本大将军面子了!既是如此,本大将军也就不给他什么面子了!他一怒之下,唤来曹绶:“你带上四十个亲兵陪张当一起到少府署,找王观那老匹夫把大禹九鼎给本大将军取来。他若不给,就打到他乖乖交出为止!”
吩咐完后,他便又去和曹训、曹彦、何晏、丁谧他们饮酒作乐、娱玩嬉戏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才见曹绶和张当带领四十名亲兵抬着四口大木箱返了回来。不消说,他们到底还是将大禹九鼎取来了。但曹爽一瞧,曹绶的头盔系带也被扯断了,脸颊也被打肿了半边,而张当更是鼻歪血流,一脸是伤!
“怎么回事?”何晏惊问。
“唉!小侄和张大人去少府署要那鼎,王观那老家伙死活不肯交出库房钥匙,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国之重器,礼之命脉,万万不可僭越滥用’……小侄听得心烦,就上前擂了他一拳,于是两下里便打起来了!”曹绶一见到曹爽就表起自己的功劳来,“大将军你不知道,王观这老家伙虽然年近六旬,却毕竟也是当过合肥太守、掌过兵马的,骨头还是硬朗得很哪。小侄拼尽了全力才从他腰带上抢到了库房钥匙,这才打开库门取出了这大禹九鼎……”
张当却满脸忧色地朝何晏说道:“何大人——王观那老家伙实是秉性执拗,在打闹过程中竟然一头撞向了库房大门,撞得他自己是头破血流……还死命大呼‘王某守库不力,致使大禹九鼎被狂贼所劫,实在是无颜再见太祖武皇帝、高祖文皇帝、烈祖明皇帝于地下!’何大人,今天这事儿闹得有些大了!”
“这个……”何晏双眉紧拧,脸上愁云顿生。
“没什么大不了的!”曹爽却丝毫不以为意,“他要寻死便自己寻死去!绶儿——你这事儿办得好!给为叔今天在天下臣民面前打出了一番凛凛的威风来!看他今后哪个老东西还敢硬顶本大将军!去——带上这些亲兵们到前院账房那里领赏吧!”
席上,曹训、曹彦也大呼小叫地为曹绶提着虚劲儿。坐在阁角的虞松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眉宇间不禁倏地掠起了一缕隐隐的厌憎之色。这等耍横施暴、喊打喊杀的粗野行径,岂是一个堂堂的辅国大将军之所为?简直和那占山称霸的草寇土匪差不多!
在明亮的灯光照映下,那张紫玉雕成的弹棋棋盘在桌几上静静地平放着。这棋盘二尺见方,中心一线似屋脊般高高隆起,四角两边却斜斜凹下。而棋盘左右两边的沟槽里分别按照“子”“丑”“寅”“卯”等十二地支之序放置着两排莹莹闪光的玉雕棋子。
左边的这排弹棋子是翡翠色的,一眼望下去好似陷入一潭深不见底的绿波之中,浮现棋身的那一丝丝黄色纹理恰如涟漪一般正在徐徐泛动;而右边的那排弹棋子却是通体明黄,盘绕棋上的翠纹则是如绦如带,如同荒漠之中的一片片绿洲清流一般栩栩鲜活。这样的玉质、这样的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