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举事在即
,咱们带了他去也是一个大麻烦!”
曹爽沉着脸点了点头。
丁谧在心底为桓范遭此冷遇而暗暗一叹,心念一转之下,开口禀道:“大将军,这一次您兄弟六人齐出京城前去祭陵,虽是为了印证‘六芝同根,丰泉涌现’之祥瑞奇迹而不得已为之,但这京中留后之事却千万不可放松啊!”
“丁君!你真是杞人忧天了!”邓飏哈哈大笑,“如今大将军重权在握,威倾四海,如日中天,司马老儿又垂垂待毙,还有什么人胆敢妄行挑衅呢?”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丁谧深深而道。
“好吧!这京中留后之事,就由丁君你执掌负责吧!那天的祭典大会你就不必去了。”曹爽沉吟了一会儿,吩咐道。
“丁某遵命。”丁谧应了一声,又款款进言道,“以丁某之见,这京中留后之机务,只有三处最为关键:一是洛阳西坊武库,库中兵器甲械堆积如山,谁占据了它,谁就可以授人以剑,分兵发械,纠合作乱。这个地方,丁某和曹绶校尉届时带人亲自前去把守;二是大将军府,请大将军您指定心腹家将予以留后值守,若有意外之变,便可让家丁、家将倾府而出,前来西坊武库与丁某等会合呼应;三是皇宫大内,大将军可让禁军殿前校尉尹大目在你们外出祭陵期间加强警戒巡守,时刻不可怠忽……”
“好了!好了!就照你说的去办吧!咱们都议得乏了!”曹爽打了个呵欠,挥了挥大手,朝屋门外大声吩咐道,“孙谦——你传话下去,让后花园的歌伎乐师们作好准备,本大将军稍后就要过来休憩取乐!”
零零星星的小雪伴着冻雨簌簌而落,风虽不大,却如同隐藏在暗处的冰刀,冷不丁便飞出来砍得人满脸生痛。而无边的夜幕,更是为这时节平添了一层沉沉的无形压力,仿佛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就快要被挤爆了似的。
然而太傅府后院的地下密室里却是一个例外:四个屋角放着的兽头大暖炉正发着炽红的火光,使六丈见方的室内温暖如春、明亮如昼。
里边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极为宽大的洛阳京城内外军事地形全貌帛图紧紧张贴在正壁之上,乍一看赫然便似一堵经纬纵横、线条四贯的布墙。
这幅大帛图画得甚是精细。洛阳城内九街八坊、六部四门,几乎每一条街巷甬道、每一处府邸楼宅、每一个店铺酒肆都被勾描得一丝不差、清清楚楚!近前仔细看去,帛图上皇宫、武库、大将军府、太傅府、河南尹官署、司隶校尉官署、尚书台官署等几处地址图标分别已被人用朱砂毛笔粗粗地划了几个殷红醒目的圆圈儿!
司马昭就着壁侧的灯光凑近那帛图认真看着,啧啧称叹道:“石苞君,你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天衣无缝。昭也记得这皇宫司马门外南坊朱雀大街街头处有这样一家胡饼馆,你居然把它在这图上标注得如此准确、如此清晰。不简单!实在是不简单啊!”说着,便将钦佩赞赏的目光投向了恭然垂手站在墙角的石苞。
看来,这两三年间在温县孝敬里训练死士细作和联络奔走的杂务确是辛苦——石苞那先前白嫩俊朗的面庞早被暴晒成了一层浅浅的古铜色,眉棱唇角之间的线条也早被磨砺得刀锋似的刚硬锐利!他站在那儿,听了司马昭的夸赞,却只是淡然而笑:“二公子您过奖了——这一切都是石某应该做的。”
司马师走到他二弟身边笑着介绍道:“二弟,这个胡饼馆当然要特别标注出来啦!它可是我司马家诸位起义死士们届时用来控制这条朱雀大街的一个绝佳据点!凡是在这帛图上被标注圈明出来的地方,其实都是咱们举事之际应该迅速掌控整座京城的各个险要之处……”
“哦?原来是这样啊?”司马昭听了,不由得把那胡饼馆在图上的位置看了又看。大哥讲得没错,假如将京城的朱雀大街比喻为一条长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