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2
想笑,但又不能笑,因为一笑,雪就会从榛子树上掉下来。他在做五个小人儿,这些小人儿就像孤儿院里的孤儿似的。有时候,当我们埋伏在有积雪的染料树和黑色染料树豆壳后面时,有几个孤儿同女看守一道走进了阿姆泽尔的园子。他们身穿青灰色罩衫,头戴青灰色帽子,戴着鼠灰色的护耳。他们无父无母,冻得瑟瑟发抖地站在那儿当模特儿,一直站到阿姆泽尔给他们每人满满一纸袋糖果,他们才离去。
图拉和我知道——
阿姆泽尔当时在执行一项任务。瓦尔特·马特恩曾经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一位市立剧院经理,那位经理让舞台布景设计师和演员服装美术师埃迪·阿姆泽尔拿一包草图和广告给他看。阿姆泽尔设计的舞台布景和女人形象令人满意,经理委托他为一出乡土剧设计布景和服装。因为在最后一幕时——该剧的故事发生在拿破仑时代,当时本城被普鲁士人和俄国人包围——孤儿们不得不在各条前哨线之间跑来跑去,不得不为符腾堡公爵演唱,所以阿姆泽尔突然冒出了这种阿姆泽尔式的念头,不把地地道道的孤儿,而是把机械动作的孤儿搬到舞台上去,因为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一种颤抖着完成的机械动作更打动人心;人们只会想起昔日那些动人心弦的小八音盒。因此,阿姆泽尔以慈善捐赠为代价,把孤儿院的孩子们叫到园子里来。他让他们摆好姿势,唱赞美诗。“伟大的上帝,我们赞美你!”信仰福音新教的孤儿们唱道。我们在灌木丛后面低声笑着,我们大家都很高兴,我们有父有母。
埃迪·阿姆泽尔在他的工作室里工作时,我们无法看清他在干什么。阳台上的鸟巢有很多鸟儿光顾,在这个阳台后面的窗户只映现出耶施肯塔尔森林。孩子们想,他在里面肯定也用棉花和卫生纸制作滑稽可笑的孤儿和新娘。只有图拉和我知道:他在制作一些能够前进和敬礼的冲锋队队员,因为他们的肚子里面有机械装置。有时候我们自以为听到了机械装置发出响声。我们抓住自己的肚皮,在自己身上寻找机械装置。图拉有一个机械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