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宗室重将
患啊……”
“仲达,你这么说可真是有些太过虑了:西蜀伪汉本就国小民寡,后来又遭天降之厄——刘备、关羽、张飞等英杰枭将尽皆折损,哪里还是我巍巍大魏之敌手?他们还敢冒出头来自寻死路?我大魏朝没顾得上去收拾他们就算对他们不错了……”
司马懿听着他这番骄气十足的话,不禁微微苦笑了一下。他正欲开口继续深说下去,那夏侯尚却伸手一指前面的满月形门洞口,呵呵笑道:“好一座天然生成的翠绿屏风——不知它的背面关住了你们司马府中多少烂漫春色啊?”
司马懿听出他是在“王顾左右而言他”,就不再在那些敏感话题上“跟进”,举目往前一看,却见那满月形门洞里边一座高高的竹架上缠满了鲜绿的爬山虎,层层叠叠覆盖下来,形成了一面绝妙的高大屏风。他也微笑而答:“这个屏风乃是春华她精心构设而成的。懿也觉得她做得漂亮:一来巧妙掩住了满园的景致,以免让外人一眼瞧去竟是全无遮蔽,毫无回味之余地;二来这座屏风本身也是一道精巧的风景,既合乎自然又不乏灵韵,可谓深得天工之巧!”
“亲家母真是心灵手巧、别具匠心!”夏侯尚啧啧地称叹着,“尚也曾听闻徽儿回府谈起过你们司马府后花园的景色甚是迷人,仲达,你且领尚进去欣赏一下吧!”他口里一边说着,一边已是举步迈入。
他俩转过那座翠绿屏风,眼前顿时豁然开朗,果然别有一番天地!司马懿走在前头,一边领着夏侯尚从东边的长廊徐徐行进,一边像一个导游一样向他娓娓解释起来:西北角落里种了一排杨柳树,边上的便是翠竹小亭,每值春季,那里便是一派杨柳依依的旖旎春光;长廊尽头是一座高楼,雕梁画栋,挺入云霄——名为“倚天楼”,登楼之际仰可观星赏月、闻风听雨,俯则一园之胜尽拥入怀;花园中央是一泓盈盈绿水,小湖中间有一座精致的弯月形榭台,那正是司马懿平时最为喜爱流连的所在——夏日可在榭台之上一边抚琴挥毫,一边欣赏湖中婢女汇舟采莲;湖面有一架“会心桥”,从湖中的水心榭台如一弧彩虹一直通往北面的凤鸣轩,桥下水底悠然可见群鱼穿梭畅游、怡然自乐,桥上之人看得此情此景便也欣然会心、与鱼同乐;西边长廊的尽头是栖鹤观,冬天可在此处坐看流风回荡、瑞雪翩跹,围着博山之炉,温着银樽新醅美酒,听雪而小啜,临风而轻啸,何等潇洒飘逸;北面正中就是富丽堂皇的凤鸣轩,周围环绕着千竿翠篁,当真是迎风摇摇,恍若凤尾森森,荡起细细龙吟,其清其幽不可胜言!夏侯尚见了,不由得赞不绝口:“想不到以仲达这样的名宦贵族之家,竟能营造出这般的人间仙境来——不带烟火之气,不含浮华之韵,令人实在是心旷神怡,当真难得、难得!”
司马懿有些傲然自得地淡淡一笑:“怎么?在伯仁的眼中,身居庙堂之高、世族之家,就不能有心游江湖之远、神通八荒之极的情趣?入世之乐与出世之趣,懿自信足可兼而有之也!”他讲到这里,语气里忽又带出了几分慨然:“唉……当年若非武皇帝三番五次遣使辟召懿出仕,懿此生说不定已是栖心此园而终老于山水林泉之间了!”
“仲达真是‘大隐隐于朝’的一代高人啊!我那玄儿,近来亦是颇醉心于老庄清虚之谈。他若是知道你这位长辈也好此道,说不定会前来向你求教呢!”
“哦……好啊!你回去便转告玄侄,让他把我这里就当作他自己的家,随时来玩,莫要拘礼。他在这里会碰到一个知音的:我家昭儿亦是喜好研习老庄修身养性之学,可能会和玄侄谈得来呢……”
他俩一边谈着,一边进了湖心榭台坐下。
“对了,懿有一件事情要和伯仁你谈一谈:子元(司马师的字为“子元”)从小就爱好练兵习武,立志想当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名将。他近来一直很想去军界开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