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处处是单数
的和两截的,今天的和明天的种种时髦式样,橘黄的和蔚蓝的,深红的和谈青的,素色的和条纹的,镶环形迹的,还没有试穿过、还没有在镜子面前照过的,一所有这些游泳衣她永远也不会去买,永远也不会去穿了!正是她今后再也不可能出现在游泳场这一事实,此时在她想像中是最痛心、最丢脸的!正因为如此,活着已失去任何意义
而焦姆卡这时却从高高的枕头上喃喃地说些傻乎乎的不合时宜的话:
“你知道,要是以后谁也不娶你……赌,我当然明白如今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否则我随时愿意跟你结婚,这一点你要相信…”
“听我说,焦姆卡!”阿霞爬起来转向焦姆卡,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她已不再流泪,一个新的念头占据了她的心头。“你好好听着:你是最后一个!你是最后一个还能看到它、还能吻吻它的人!以后永远也不会有任何人吻它了!焦姆卡!躇,哪怕让你吻吻也好!哪怕让你吻吻它!”
她把病号长衫敞开(其实它本来就没掩严实),一边好像又开始哭泣或呻吟,一边把宽松的内衣领口往下拉,于是里边露出她那注定要被割去的右乳。
这真像是直接送到这里来的一颗太阳,光芒四射!整个病房顿时融烂辉煌!嫩红色的乳头(比焦姆卡想像中的大些!)浮现在他面前,眼睛简直顶不住这嫩红色的冲击!
阿霞俯身向他的脑袋挨得很近很近,就这样托着那只乳房。
“吻吧!你吻吧!”她等待着,敦促他。
焦姆卡吸着从她怀里送来的暖香,怀着感激和狂喜的心情,像一头猪息似的,用急切的嘴唇拱向悬在他脸上这轮廓弯曲而丰满的整个乳房——它保持着固有的形状,无论是绘画还是雕塑都创造不出比这更柔和、更美的线条来。
“你能记住吗…你能记住它曾经存在过吗?也能记住它是什么样吗?……”
阿霞的泪水落到了他那头发剪短了的脑袋上。
她并没把乳房收起来,并没挪开去,于是他又回到那一片嫩红中去,嘴唇轻柔地做着她未来的孩子永远不会对这只乳房做的那种动作。没有人进来,所以他吻遍了这悬在他脸上的奇宝。
今天是奇宝,可明天就会被扔进垃圾堆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