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耸肩,让我们要不在他那里过夜,要不就赶着这两匹已经跑了八个小时的马继续前进,因为他刚刚把一对没有用过的马租了出去.戈尔洛夫听后,掐住了他的脖子.站长苦苦哀求,用俄语嗫嚅着什么,不停地重复着在我听来像是quot;早quot;的单词——自从过了边界,我们一直在赶路.戈尔洛夫把那个家伙撂在屋角,耸了耸肩膀,跑出来命令佩奥特里去赶原来那两匹马.我坐在炉火边,喝着热啤酒,驿站的站长咧开嘴,对潘特金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放声大笑.潘特金走到我跟前说:quot;站长认为我们可能会赶上前面一辆雪橇.然后就可以用他们的马.他觉得这事儿很逗.quot;然后,潘特金看了我一眼,那表情和往常完全一样.
马儿继续奔跑着.我在雪橇的木头底板上跺脚,感到一阵很舒服的疼痛.我第三次跺脚的时候,仿佛是回应,远处传来狼的叫声.佩奥特里在马背上抽了一鞭,让马儿全速前进.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刺耳的的嗥叫——我想大约是来自身边的树林;然后四面八方都是狼嗥:前头、脚下、头上.鞭子在雪橇的上方呼啸,然后在两匹马的中间噼啪着.
戈尔洛夫坐了起来,抬起头来迎着风.我也跟着他向前倾过身子.就在他慢慢地朝我转过脸来的时候,我发现他黑色的眼睛里只有一丝亮光——那不是映着白雪而发出的光亮,而是热血沸腾的表现.
佩奥特里勒住缰绳,雪橇停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远处紧靠地面的某个地方裂开了一道通往地狱的缝隙,一伙魔鬼吵吵嚷嚷的喧闹声传了出来.不过,由于雪橇停了下来,呼啸而过的寒风随之消失,那些从飞驰而过的原野上传来的、在我们周围萦绕的声音也沉寂了下来.在令人困惑的宁静中,戈尔洛夫和我都站起身来,昂着头.我说:quot;不是在后面.quot;
quot;对,quot;戈尔洛夫回答道.quot;是在前面.quot;
车夫座位的两边各挂着一盏用动物油脂作燃料的风灯.戈尔洛夫走到潘特金身边的座位上,取下一盏,举在手上.
quot;佩奥特里.走!【原文为俄语.――译注】quot; 佩奥特里用舌头发出格格的声音,马儿开始蹒跚而行.戈尔洛夫用另一只手稳住身体,那个商人挪到了座位的正中间.与此同时,我走到角落,面对着戈尔洛夫,望着身后黑魆魆的道路.左边那匹骟马使劲用自己的口鼻顶着枣红色母马的肩膀,而母马则朝旁边跳跃.佩奥特里用力拽了一把左边的缰绳,敦促它们继续前进.两匹马又慢慢地放开了脚步.
发疯似的狼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随即又停息了.马儿止住了脚步.戈尔洛夫把风灯举得更高,身体前倾.
一团团圆形的火光在我们的前面闪烁,有一百对之多,都朝着我们这个方向,一眨也不眨.是眼睛.
我的身边quot;砰quot;的一声手枪响,火光似的眼睛一下子散开来,在空气中、在一排排的冷杉树中漂移.我转过身来,发现戈尔洛夫在斗篷下面给手枪换子弹.我一直没注意到他还带着手枪.
枪声穿过了宁静的旷野,仿佛整个幽暗的世界是一座空荡荡的大教堂,而黑色的火药喊了一声quot;死quot;!——四周的树木、白雪和边缘泛着月光的云团仿佛都在这枪声中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息,然后陷入了一片寂静.
quot;走!【原文为俄语.――译注】quot;戈尔洛夫唧哝着.佩奥特里通过手上的缰绳把自己的意愿传达给马匹,马匹驯服地遵从了.现在我们可以听到马蹄踏雪的每一声脆响.
我们的雪橇驶到另一辆雪橇的尾部跟前.佩奥特里压低了声音,恭敬地将马赶到左边,与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