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敢待在巴黎,靠自己打仗挣来的酬金勉强过日子.他从伦敦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我花光了钱.我们决定充当俄国雇佣兵去赚一笔钱.一路上,他出钱,我出技术.quot;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戈尔洛夫主动地向别人和盘托出这么多的秘密.但是这位女士的问话方式有些特殊——温柔当中带着浓厚的兴趣——这才使得他那么坦率.
quot;可你们不只是一般的熟人,对吧?quot;她追问着.quot;你们在同一个团里当兵打仗,所以是亲密的战友?quot;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来这么多关于我们的消息,因而感到有些不自在.她瞥了我一眼,又转过脸去看着戈尔洛夫.戈尔洛夫告诉她:quot;不只是在一个团,我们还睡在同一顶帐篷里.在战斗中我一看到他发狂,就把他拉到我的身边保护起来.一个士兵跟最疯狂的人在一起是最安全的.上帝保佑疯子.quot;
她点了点头,仿佛从这句戏谑中悟到了某种深刻的东西.
娜塔莎似乎听厌了他们的谈话.quot;把你那特有的茶给我们来一点吧,斯威特拉娜!quot;她说.尼孔诺夫斯卡娅夫人打开火炉旁边壁板里的一个柜子,拿出一个小篮子,从篮子里取出一个茶炊,将它挂到炉子上面的钉子上.茶炊里一定装着热水,因为它没过多久就冒出了热气.我看了一眼谢特菲尔德小姐;她感觉到我的眼光,也回望了我一眼,然后又马上低下头去.
quot;喝茶吗,二位先生?quot;尼孔诺夫斯卡娅夫人一边给其他人分发茶杯,一边问道.
quot;谢谢,我不要,quot;我说.quot;我们马上就要到外面去了.quot;
quot;那么,来点白兰地?quot;她说.quot;我是专为你们带来的.既然你们要到外面去,喝点白兰地可以暖暖身子.quot;
因为现在还是早晨,我谢绝了.戈尔洛夫接过一满杯.她眼睛盯着他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我用拳头的下端捶了一下壁板,外面是车夫的座位.雪橇停了.我们听到车夫的跟班爬了下来,接着门开了.一阵寒风伴着亮光涌了进来,女士们赶紧缩到斗篷里.我拉紧身上的斗篷,走了下去,戈尔洛夫跟在我后面.
寒气刺痛了我的鼻子,阴天的光亮让我两眼流泪.我们已经远离了城市;雪橇比我想像的要快得多.戈尔洛夫和我来到后面,去看那两匹系在尾部的马.车夫跟班跟在我们后面,毫无遮盖的脸和手冻得通红.我们发现牲口很暖和,嘴上直冒热气,也很有精神.戈尔洛夫用俄语向那个跟班下达了命令,然后对我说,quot;我要去方便一下.quot;我跟他一起朝后边路旁最密的一簇树林走去.我一边走一边取下手套,手立刻冻得发痛.我说:quot;那些下人连手套都没有,怎么受得了?quot;
quot;你没看见他皮肤通红吗?quot;戈尔洛夫回答道.quot;有血液流通,比遮盖着东西还暖和.quot;
quot;要是我,手指非冻得掉下来不可!quot;
戈尔洛夫哼了一声.quot;你的手指也许会冻得掉下来,因为你太娇气.说到冻得掉下来, 还真有这种危险.我听说在克里米亚有一个整团的人,那玩意儿长冻疮都没用了.quot;我们来到树林里,一道解开裤子.戈尔洛夫泄出一股小河似的水柱,直冒热气.他身子颤抖着,说:quot;哇,好冷哟!quot;
quot;这还叫冷?我记得那年在弗吉尼亚吐痰都结冰,掉到地上咔嚓直响.quot;
quot;我只是把我们最近经历过的寒冷与之做个比较而言.俄罗斯有一年冬天冷得要命,晚上你夹着一泡尿,撒下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