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看到风笛声在我们身边响起时,人的身上会发生如此彻底的变化.如果不算麦克菲(也不算我――当然,如果不算我,麦克菲一定会认为是一种亵渎),我们队伍里有十八个苏格兰人,这十八个人立刻来了精神,策马跳跃起来.他们周围有十多个爱尔兰人,这些爱尔兰人也立刻挺直了身子,和苏格兰人一起策马跳跃.俄国人觉得风笛声很神秘,芬兰人、丹麦人和其他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军官觉得很好奇,德国人则借此机会挺直腰杆,活动一下胳膊肘,整理一下军容.我觉得麦克菲吹得很好;风笛的低音管不停地发出流畅而低沉的和弦,旋律管则奏出高昂、流畅的旋律.风笛声划破宁静的空气.我以前曾经听其他士兵说过,风笛是最佳的军用设备,因为任何其他声音都不会像风笛那样能穿透战场上的喧嚣声;我现在相信了.有一个尖兵已经骑到了我们前面几百码远的地方,但他立刻飞快地赶了回来,想看看跟在他后面的这支正常的俄国纵队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他脸上惊讶的神情,骑在队伍前面的人放声大笑,他们身后的人也乐了起来.麦克菲吹了半个小时,然后重新用油布把风笛包好,并请我帮他系在原来的地方.quot;就像生日布丁一样,一次不能给的太多.否则就没有新鲜感了!quot;我又朝我眨了眨眼,我也朝他眨了眨眼.
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埋伏在家乡的树丛中偷袭英国军队,他们会穿着苏格兰褶裥短裙【苏格兰褶裥短裙:苏格兰高地男子或英国苏格兰兵团士兵所穿,通常用格子花呢缝制.――译注】、吹着麦克菲刚刚吹过的曲子沿着大路过来,但刚才这一幕将永远留在我的脑海中.不过,那将是未来的事.我现在只想尽快解决掉这些哥萨克人,然后回到圣彼得堡,找机会为我的同胞说话.就像天随我愿一样,我们前面的道路上出现了农民的身影,先是三三两两,然后便是成群结队,都是从卡赞城逃出来的难民.他们告诉我们,哥萨克人前一天晚上在我们睡觉时洗劫了卡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