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有进过这家店,所以我怎么会对这个女人的脸有模糊的印象呢?我随即就知道自己在哪里见到过她;她有几次去过quot;白雁quot;客栈的酒厅,向和我一样的雇佣军出售自己的身子.看到她现在身处本分、体面的工作环境中,我感到非常惊讶,心中琢磨着她去quot;白雁quot;客栈是否完全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我从琢磨她变成了琢磨我自己.什么才是真实的我们?是表现最糟糕的时候的我们还是表现最佳的时候的我们才是我们自己?
擦去了脸上的胭脂,系上了烟草店员的围裙,她看上去像是换了一个人,可我能肯定就是她.不管她是否化了妆,我都不会把她称作美人,但我发现她身上既有一种温柔的东西,也有着体验过饥饿的人所有的皱纹.quot;先生,您选点什么?quot;她对我说,然后抬起头来瞟了我一眼,不说了.她以前显然有过认出了解她底细的男人的经历,因此虽然她的脸立刻变得非常苍白,她却不露声色.
我给戈尔洛夫和佩奥特里各选了一袋店里最好的弗吉尼亚烟叶.这些烟叶虽然是由英国船只运来的,却是在我的家乡生长的.她用牛皮纸替我把烟叶包好,接过我的钱,麻利地给我找钱.quot;你在这里干了很久了吗?quot;我随意地问道.quot;你好像对烟叶的等级非常熟悉.quot;
quot;我在这里已经干了一个月了.烟草在冬季卖得最好.我非常喜欢烟叶的香味.我的鼻子很灵.quot;她说.我朝她微笑了一下,然后向门口走去.她冲着我大声说道,quot;圣诞快乐!愿上帝保佑您.quot;
quot;也祝你圣诞快乐.quot;重新回到大街上后,我感到这漫天的大雪就像是在欢庆.看到这个姑娘出现在这么一家顾客熙熙攘攘的店铺里,干着体面的活,我暂时把对人性的悲观看法搁到了一旁.我带着这种快乐的心情走进了隔壁的餐具店,买了两把瑞典折叠钢刀――一把给佩奥特里,另一把给戈尔洛夫.(我这个人从来都不知道给人买什么礼物好.)我看到这家店里还有染胡子的颜料和蜡,便给戈尔洛夫买了一些,因为我觉得这很幽默,也想给他另外单买点东西.我在调味品店看到了一大罐法国式白兰地泡樱桃,便给玛吉娅买了一罐.然 后,我走进街对面卖酒的店铺,给拉尔森买了一瓶葡萄酒,再给麦克菲买了一瓶店铺里最好的威士忌.
完成了这些比较容易的采购任务后,我再次走到街上,看着雪花飘落下来,在店铺明亮的橱窗透出来的光亮中显得晶莹剔透.我的马打了个寒战,马鞍上已经有了积雪,但我还想在街上再逛一逛.没走几步,我就经过了一家珠宝店,我站住脚,隔着布满了雾气的橱窗向里望去.橱窗里有一个用黑色天鹅绒做成的女人的脖子形状,周围挂着一个椭圆形的象牙球,上面雕刻着圣母像,周围镶嵌着黄金.我走进了店铺.
女店主身材矮胖,皮肤稍黑,正坐在角落里看书.我进去时,她头也不抬,只用耳朵跟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假装看了几样东西,最后说,quot;橱窗里的那个项链坠子……请拿给我看一下好吗?quot;
女店主从凳子上滑下来,蹒跚着走到橱窗旁,拿出陈列在里面的坠子.这番活动让她气喘吁吁,不过她把项链灵巧地绕在手指上,让坠子悬在空中对着亮光给我看.quot;这里还有一个,quot;她说,quot;雕刻的图案不同,但同样精美.我称它们为姐妹.quot;她把两根项链一起绕在手指上,让坠子荡在空中给我看.
quot;两样都买要多少钱?quot;我问.
quot;一百卢布.quot;
quot;三十.quot;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屋角,然后又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