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洛夫修道院是从一个石头小山中凿处出来的,因此它自然背靠着这座小山.这座修道院本身阴冷而又坚固,与世隔绝但又异常美丽.它的周围是插着倒刺的围墙,进出只有一道大铁门.孤寂的修女们穿过院子里的积雪去礼拜堂或储藏室.
许多皇后最终都葬身在此,或被已经不再爱她们的丈夫们囚禁在这里,或被那些与她们争夺皇位的兄弟们所痛恨,或不再被她们那些担心自己的母亲影响力太大的儿子所信任.每 当皇室的某位女性面临被终身流放的命运时,她就会来到基洛夫修道院.
比阿特丽斯对基洛夫修道院一无所知.她从来没有从书本中读到过它,也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它.她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一座修道院监狱,有修女和净身的修士们当仆人,有忠心耿耿的士兵当看守.当女皇的侍卫把她带出皇宫时,她身上仍然穿着玛尔季娜·伊凡诺夫娜为她做的那件礼服.他们给他披上一件士兵们用的披风,然后蒙上了她的眼睛.坐了一个小时的马车后,他们终于取下蒙着她眼睛的布条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屋子里.屋子的一端有一张床,一面墙上有一个装有铁条的窗户.屋里还有一把椅子和一张写字台,但是没有纸张,只有一本东正教《圣经》.比阿特丽斯仍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地方虽然荒凉,却有着皇家气派.
修女取下蒙着她眼睛的布条后就默默走了出去,然后在外面插上了门闩.从门闩的声音来看,门一定非常结实.
比阿特丽斯坐了一会儿,想整理一下思绪,但这个屋子无法给她任何提示.她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窗户上没有窗帘,她非常想看看外面的光景.
映入她眼帘的景色没有带给她任何帮助.比阿特丽斯的这个房间离修道院后面的花岗岩悬崖只有几英尺的距离.她窗户对面的墙上有一些铁钩,上面挂着以前一些叛逆者的尸体,显然是让那些关在屋里的人有思考的东西.各种鸟在那里啄食着那些不幸的人的尸体,比阿特丽斯第一次从窗户向外看到的就是最近一个受难者的骸骨――被风吹雨打又被鸟啄食得干干净净的一具骨架,只剩下一缕缕长头发,显然是位女性.
比阿特丽斯离开了窗户,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往外看一眼.
就在我躺在监狱的地面上时,三个骑手策马穿过了圣彼得堡周围森林中厚厚的积雪.在冬日灰蒙蒙的光线中,马和骑在马上的人像幽灵一样穿过了茂密的森林,进入了林中的一块空地,那里有伐木者们搭建的破旧木屋.
住在俄国最北部小村庄里的大多数村民都没有见过quot;狼头quot;和他的手下,但每一个人都惊恐地听说过他的事,都听人详细地描述过他,而描述他的人常常自己也没有见过quot;狼头quot;.因此,他们立刻认出了从黑暗的森林中向他们冲过来的幽灵,就像他是从俄国那些恐怖的传说中冒出来的一样.
村民们尖叫着,到处乱跑去寻找躲藏的地方,quot;狼头quot;在村里的干道中央勒住马.这条道路穿过聚集在一起的小木屋,正中央是教堂、治安官的办公室、水井.这个哥萨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虽然村民们只能看到他的下半个脸,但他们能够看得出来,他强悍而又凶残.他大声吼叫道,声音像生锈的箱子铰链一样刺耳,quot;女皇的治安官是哪一个?quot;
一个惊恐万状的农妇呆呆地站在街上,用手指了指躲在治安官办公室旁木材堆后面的一个矮小的胖子.这个浑身颤抖的家伙试图逃跑,但quot;狼头quot;娴熟地催马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带到村子中央,也就是水井所在的地方,然后把他扔在水井旁的积雪中.就在另外两个和他一起来的浑身肮脏不堪的哥萨克轻松地坐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