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皇帝一日杀三子 惠妃数月失九魂
,那些文学之士心中以为他无文少识,巴不得他什么都干不成,如此就可瞧他的笑话。
朝会散后,李隆基单独将李林甫留下来,继续赞道:“李卿啊,你这一段时日就全力办那三件大事吧。国家走至今日,亟需瞧出其中的厘改之处,如此方能使国家更加完美。嗯,朕授你和牛仙客为宰相,正是瞧中你们有这样的好处。”
李隆基既赞李林甫,又捎带自捧了一把,李林甫当然听得出来,急忙谢恩道:“陛下雄图大略,臣等躬逢盛世,如此遵旨替陛下办事,则万分荣幸。”
李隆基看到李林甫如此会说话,心中惬意无比。他忽然想起此前的宋璟、韩休和张九龄,暗道这些人仅会盯住那些阴暗之事,对天下甚多的光明之举视而不见,看来他们的性格过于偏执了。
李隆基又问道:“今日朝堂之上,朕未及细问,若简化度支旨符后,那么朝廷单独赋税是多收了,还是少收了?”
李林甫道:“陛下,臣欲简化度支旨符,非是仅仅少用一些纸张而已,实则通过简化,将地方的赋税折成相对数量,然后按例征收。如此化繁为简,昔日那些在文字间动手脚之人再无缝隙可钻,臣以为朝廷赋税定有增加。”
李隆基闻言心中暗赞道:“此为吏治之才也。能于庞杂中瞧出事情的真貌,然后妥当处置,唯践行之人方有如此能耐啊。”
李隆基留下李林甫却非讨论赋税之事,他还想听听宰相对太子之事的态度。李隆基行到今日,大事皆与宰相商议,其从开元之初形成的办事规矩未失。他又与李林甫闲谈了几句,就将话儿转到正题之上,说道:“李卿啊,还记得我们上次曾议过太子之事吗?”
“臣记得。当时陛下有废立之心,是张令拦阻了陛下。”
“是啊,朕前次将事情放下,不再追问。奈何太子与瑶儿、琚儿继续聚谈,看来他们的怨意难解啊。”李隆基说完,用炯炯的目光凝视李林甫。
上次事罢之后,李林甫知道皇帝对太子已生嫌隙。太子若被皇帝猜忌,其内无后宫之人相护,外无重臣相助,则其地位就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那么皇帝肯定会旧事重提。其实上次若无武惠妃妄使昏招,被张九龄据以口实,李瑛说不定当时就被废掉了!
如今皇帝又来征询自己的意见,李林甫瞬间似乎变得期期艾艾起来,其先是摆出一副踌躇难答的模样,然后缓缓说道:“陛下,臣以为此等皇家之事,不容外人来插嘴。”
李隆基当时并未反应过来,追问了一句:“此为大事,例应与重臣会商。”
李林甫道:“陛下,此前张令曾多次说过皇帝无私事,臣当时为属下不敢妄言,心中却以为不然。皇帝难道就无私事吗?譬如皇帝欲纳何人为妃,欲使何人为储,当然为皇帝的私事,外人岂能妄自多言。如眼前太子之事,其聚谈时并未言及国事,实为陛下家事,那么陛下欲斥欲贬,当由陛下做主。”
李林甫的意思很明白,处置皇子为皇帝的家事,那么皇帝如何处置,臣子不该妄言的。换句话说,皇帝不管如何办,臣子们都是应该完全遵从的。
这句话其实似曾相识,当初高宗皇帝欲立武媚娘为皇后的时候,长孙无忌及褚遂良等重臣坚决反对。此后高宗皇帝征询李勣的意见,李勣淡淡地说了一句:“此系陛下家事,何必问臣!”高宗皇帝由此茅塞顿开,武皇后由此上位。
以李隆基的睿智,他岂不明白宋璟、张九龄等人苦苦坚持的正义何在吗?他当然明白,然自己心意已如此,李林甫又能如此识趣,他当然顺水推舟了。
李隆基闻言嘴角间又漾出微笑,太子李瑛的命运由此尘埃落定。
李林甫既然将太子之事定义为皇帝家事,李隆基就煞有介事地按照家法来进行处置。他令高力士将邠王李守礼、宁王李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