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减奢费宫廷焚玉 明秩序姚崇施政
,所以选姚崇担大任。臣以为,唯有君臣相偕取得共识,如此方能图治天下。刚才姚崇数请陛下,而陛下不顾不应,如此不纳臣言,使臣下恐惧,臣下今后怎么还敢说话呢?”
李隆基道:“哼,朕命姚崇担当大责,数次向他言明,今后朝中大事,朕当然与他一起商量。然如此授任郎官之类的小事,实为姚崇与卢怀慎辖内所决,他今日再三来烦朕,岂不是自讨没趣吗?”
高力士恍然大悟,说道:“陛下是思,姚崇恐不能悟。臣请求现在往中书省走一趟,可否?”
“嗯,你去吧。你告诉姚崇,朕用人不疑,只要出于公心,那是百无禁忌的。”
姚崇其时正在衙中颇费心思,李隆基突然拉下脸,令他如罩了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何处得罪了皇帝。高力士入衙后叙说详细,姚崇方才释出微笑,说道:“圣上如此信任臣等,古来君王尚无此例。高将军,请上覆圣上,就说姚崇今后定放手施政,不敢辜负了圣上的心意。”
高力士道:“对呀,姚公若能如此,也不枉了我的这番奔走。”
姚崇凝视高力士道:“高将军,我此前对宦官殊多无礼。有你这样的内官在皇帝面前,则为国之幸事。来,老夫今日要向你行礼,聊表寸心。”
高力士上前扶住姚崇,说道:“姚公不可,外臣与内官只要一样为圣上尽力,那是没有差别的。请姚公放心,我不敢干涉朝政,今后若有此等有利于圣上和国家之事,我还是尽量做一些。”
姚崇深深一躬,此举确为真心所至。高力士能得姚崇如此礼遇,不啻于皇帝的夸奖,实有志得意满之感。
李隆基当殿杖杀长孙昕,王皇后心里当然不是滋味。然李隆基此前以《女则》要求自己,言谈话语之间流露出不满,王皇后深知自己无子嗣为软肋,不敢在长孙昕之死上有所怨言。何况妹夫死了,妹妹大可另寻他人改嫁,确实没必要替长孙昕哀痛欲绝。
李隆基许久未让王皇后侍寝了,王皇后知道后宫中以赵丽妃侍寝为多。赵丽妃既尊敬王皇后,在后宫中人缘又好,王皇后也就不以为意。
李隆基这日晚间又让赵丽妃侍寝,赵丽妃默契地替李隆基宽衣解带,然后一同躺入锦衾之中。丽妃是年二十三岁,虽已生过一子一女,身子较之初识李隆基时丰腴不少,然周身皮肤犹滑如凝脂,让李隆基觉得愈有滋味。李隆基的后宫佳丽甚多,其发现特别之女时不免起意,然而这些人侍寝之后,李隆基又感到兴趣索然。缘于这些佳丽侍奉龙体之时,多是心中既恐惧又羞涩,不免手脚忙乱,令李隆基甚不畅快。而赵丽妃甚懂李隆基心思,其单独面对李隆基的时候,柔情满腔,恨不得死在对方身上。李隆基爱怜之情顿时涌起,与之云雨大得趣味,令其念念不忘,认为与丽妃相处实为人生中的极大乐事。
却说二人一番欢畅后,丽妃伏于李隆基身上渐渐恢复平静。李隆基用手轻轻摩挲丽妃之背,闭目说道:“敏儿,遥想你初在潞州时羞涩至极,不料数年之间,你竟奋进如斯。”
丽妃并不回答,只是双手又紧抱了一下李隆基的腰间。
赵丽妃过了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陛下提起潞州,妾想起一件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不说出来,朕如何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后这些日子督促我们读文德皇后的《女则》,妾知道后宫不许干政,因而深恐言语之间涉嫌政事。”
“不妨,你说来听听。”
“今日午后,张员外夫人入宫聊些往事。说话间,她忽然垂下泪来,说张员外在府里经常长吁短叹,甚多心事,她眼瞧着心里也难受。”赵丽妃一直称呼张暐为张员外,至今未改。
李隆基森然道:“张暐如此慨叹,莫非有怨言吗?”
“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