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九龄谏圣存心结 禄山脱罪埋隐患
九龄引用诸葛亮之言,令李隆基当即想起诸葛亮的事迹,遂笑道:“诸葛亮感于刘备托孤,因尽心尽力,以致过劳而死。如今天下英才尽我所用,我若让你独木力撑,即是不恤你了。九龄,我欲再择相一名以为辅助,你可以荐人吗?”
此为皇帝的信任,张九龄闻言顿时郑重思索。然他想了良久,终无得人,就另想了一个主意,说道:“陛下其实不用另行择相。韩休现任工部尚书,其办事勤勉最为务实,可使韩休主持漕运之事,则裴侍中即可脱身返回京中。”
李隆基摇摇头道:“韩休久为京官,未曾在地方上为任,则少有处置细务之经验。且裴卿此去解决运粮长安之事,非是专事漕运,其事关仓储、丁税诸方面,且要协调诸州互相衔接,只有身为宰相之职方能力行。九龄啊,我遵贞观故事力行多年,终于使天下富庶、人丁兴旺,又封禅泰山,若运粮长安的事儿不解决,天下之人定讥朕为‘逐粮天子’,仅此一点,再难望太宗皇帝之项背。”
张九龄知道李隆基的心结甚为高远,他不仅要依贞观故事行事,甚至还想取得超越太宗皇帝的佳绩。贞观时代,由于京官不多(京中衙署官员最少时仅六百四十三人),关中人口并未大量增殖,则没有关中乏粮的局面。如今天下连年大熟,从全国而言并不缺粮,仅因运输问题而使关中缺粮窘境顿显,李隆基当然倾力解决,以正己名。张九龄见李隆基坚意如此,也就不再坚持让裴耀卿回京。
李隆基忽然问道:“九龄,你认为李林甫如何?可堪为相吗?”
张九龄闻言,脸上顿时现出了鄙夷的神色,其不假思索,脱口答道:“李林甫为相?陛下,以李林甫之才,现为吏部尚书实属高位,臣以为已勉为其难,其何以为相呢?”
李隆基脸上未有喜怒颜色,淡淡说道:“如此说来,你薄其无文了?唉,大约你与张说有师生之谊,则眼光口味相似。”
张九龄听出了皇帝话音中的不满之意,一时无法辩解,只好沉默以对。
李隆基接着道:“或者,你对李林甫当初弹劾张说犹存心结?九龄,你应当瞧清楚了,张说那时确实有些过分,朕后来听说你当时也劝他不少。如此看来,御史台弹劾张说既为本分,又为必须。”
张九龄答道:“不错,恩师当时行事,确实有些太过。陛下当即罢其相,可谓恰当其时,御史台也应该弹劾。然微臣以为,崔隐甫、宇文融和李林甫所行非正,他们密拘术士已然违法,且包藏祸心,妄图诬告恩师,实为昔日酷吏所行方法,陛下不可不察。”
“嗯,此事已然过去,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当时崔隐甫和宇文融联手,此后继续与张说相争相斗,即有朋党之嫌,朕当时皆贬之以儆效尤。从此件事情上看,李林甫为尽本分随众弹劾张说,此为臣子的正义所在,而后崔隐甫与宇文融联手再攻张说,而李林甫适时退出,可见李林甫异常清醒,实属难得啊。”
张九龄却不附和圣意,自顾自说道:“陛下,臣却不这样看。李林甫昔在崔隐甫、宇文融之下,其无文才操行,却能一路高升,所凭为何?不过善于逢迎投机罢了。臣若与此等人共事,实不齿其为人之道。”
李隆基摇摇头,说道:“九龄啊,你现为宰相之职,如此心结下去,终归难展眼光。”
李隆基过了两个月,还是授李林甫为礼部尚书,兼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林甫由此成为宰相职。
张九龄不喜李林甫,然此为皇上的授任,他也就无话可说了。
李林甫卸任吏部尚书时,李隆基单独询问李林甫对循资格授任的真实态度,李林甫率然答道:“臣以为应当回归循资格选官。对全部候选官而言,此法最为公平,可使妄想取巧者无计可施。至于才俊者受到限制,臣以为识才俊者唯有陛下可识之擢拔,臣下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