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劝革命情真意切 决反水密鼓紧锣
较遥远。若真如崔日用所言那样,宗楚客已然开始磨刀霍霍,对方的刀口眼看就要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这实在令他很意外。到了此时,李隆基对崔日用的诚意信了八分,如此机密之事,他敢于坦诚相见,足证崔日用的诚意。李隆基依然拿不准,觉得崔日用作为宗楚客的心腹若全力支持韦太后革命,那么事成之后,其仕途之路定然成为坦途。他现在却弃强势倒向弱势,其动机到底为何呢?
李隆基从座中站起,说道:“果然如此吗?若是这样,父王和姑姑我们确实陷入危境!崔侍郎,我们该如何摆脱这种局面呢?望不吝教我。”
崔日用也立起身来,走至李隆基面前执其手曰:“解救危境唯靠自己。殿下,这李氏宗族解除大难的关键,其实正握在殿下手中。我今日急急求见殿下,其实就是想告诉殿下此话!”
李隆基迷茫道:“崔侍郎此话,让隆基糊涂起来。我毕竟是一个稚嫩后辈,如此大任,我何能担当呀。崔侍郎,请坐,请你细言之。”
崔日用复归座上,笑道:“殿下,知道我为何要弃宗楚客而去吗?我知道,殿下定对此事心存好大的疑窦。我若不言,你实难解疑。”
“嗯,请崔侍郎释疑。”李隆基心想此人果然厉害,竟然看透了自己的内心,也就坦然承认了自己的疑问。
“你刚才说得不错,韦太后与宗楚客他们确实处于强势,就把其隐忧遮掩了下去。一者,韦太后根基不深,个人又无能耐。她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并非如则天皇后那样自己积功而来,多因好运气而至。她个人如此,手下能者也少,仅有一个宗楚客能够左推右挡。我知道宗楚客的能耐,若让他办些事儿还行,最多做到尚书,应该还算称职。然到了现在的位置,他尚无房玄龄、狄仁杰等人那样的相才。譬如崔琬一事,其中就透出乖张之处。殿下,有句话叫做‘谋事在人’,他们上下若此,如何能够长久呢?”
李隆基颔首道:“崔侍郎说得不错,宗楚客毕竟还能办些事儿,如纪处讷、赵履温等人只会误事,更别说安乐公主只会胡闹了。”
“是呀,应该承认,韦太后确实有好运气,只怕她难以守成。二者,这韦家子弟比起武家子弟更加糟糕,皆是一帮狐假虎威不学无术之人。自皇帝大行后,韦氏子弟掌控了军权,其中以韦温居首。我现在兵部,自然对军中观察甚多。这些韦家子弟入军中之后,搞什么榜捶立威,将军中搞得乌烟瘴气。宗楚客对他们也不以为然,那日对我说,若任他们继续在军中胡闹下去,弄不好会生变故。”
李隆基听到这里,心里又是一惊:原来宗楚客已然察觉了韦温立威一事,由此看来,这个宗楚客还是很有眼光的。记得庄子说过:“螳螂方欲食蝉,而不知黄雀在后。”这句话很有道理。韦温立威,使自己动了杀机,谁料宗楚客也在那边动起了更换崔日用掌兵权的脑筋。
崔日用继续说道:“最后关键的一点,就是殿下刚才说的大势了。若说韦太后革命为当前大势,实在错了。眼前大势实为天下之人皆思归李唐辖下。自则天皇后改周朝复唐后,名义上虽是李唐王朝,然实际上多由女人控权,将天下折腾得乱象纷生。我相信,就是韦皇后此次果然成功,也不会太长久,终有一人再革她命,复归李唐。”
李隆基听到这里,顿时血脉贲张,一拍几案,借势立起身来,沉声道:“崔侍郎说得好,句句说到我的心坎上了。我为李家子孙,观之心中愤懑无比。‘请看今日之城中,竟是谁家之天下’,她们不听圣贤之语,将先皇抛于一边,弊政泛滥乱象频生,此为我李家的耻辱。崔侍郎,你能反出其阵营,即为我李家莫大的福分。好呀,为了光复先皇的英烈,树人间正气,我愿与你携起手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崔日用看见李隆基情非作伪,也急忙起身,